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1)

投喂亲友用。

写不动了,先发个一章试试水。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以上都接受的话?











我曾知你甚深

BGM:Adele-Hello

 

1.

深夜的巴黎,电话响过三声,被人接起。

“喂?”

“弗洛?”

米可来在电话那头喊他,声音轻快:“你快来!我发现——”他句子半途卡住,变成个犹疑的询问,“呃,你在睡吗?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弗洛朗回答他。他坐起来一点,不甚成功地憋回去一个哈欠,擦掉眼角挤出来的眼泪:“怎么了?”

“我找到一家酒吧,old fashion调得很地道。”米可来跟他讲,“你要过来吗?”

弗洛朗又忍住一个哈欠。

“我就来。”他说,伸手去摸索一边的衣服。

 

没人能拒绝米可来。这是常识,值得高亮加粗加黑,放进所有社交媒体里做签名或自我介绍第一行。

弗洛朗第一次见他是在摇滚莫扎特试镜现场,米可来有那么一会被淹没在人潮里只露个头顶,弗洛朗仍然止不住往那边看。他从人群里一眼就看到米可来,心想,啊,我想认识这个人。

那会儿他比现在疯,他想等会试镜出来我就要去和他搭话。未曾想命运女神比他还疯,他眼睁睁看着米可来推开门进来,朝他笑笑,然后他们合唱。

他们唱得好,声音相互融合,一个柔软地托起另一个,旋律飞上苍穹。下来弗洛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抓抓头发,傻乎乎低头朝米可来笑一下。

“弗洛朗。”他说,“弗洛朗·莫特。呃,您可以叫我弗洛。”

米可来也朝他笑。他好像有点走神,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却很专注。他眨眨眼睛。弗洛朗觉得他很明亮。

“米可来。”他回答。

 

他们认识了。他们闲逛、聊天、弹琴。米可来讲法语有轻微口音,有时候他们面面相觑,靠脑电波交流。弗洛朗给米可来唱歌,他抱着自己的吉他,米可来抱着他的沙发靠枕,身子向前倾,眼睛睁得老大。

米可来说:“操。”

弗洛朗眨着眼,他有一点明白,又有一点困惑。米可来跳起来,团团乱转,在他面前奋力挥舞那个靠枕。

“你简直是个天才。”米可来说,他激动起来就把母语和法语混着说,弗洛朗在漫天乱飞的大舌音里拼命眨眼,努力跟上,“这是杰作,弗洛,绝对的杰作。太摇滚了。这就是摇滚。你会出这首歌吗?你一定要出,拜托你一定要出。你会名留青史。”

“呃。”弗洛朗说,“像莫扎特那样吗?”

米可来忍不住笑:“对,像莫扎特那样,摇滚界的莫扎特。——弗洛朗·莫特,摇滚莫扎特。”

弗洛朗礼尚往来:“米开朗基罗·勒孔特,摇滚萨列里。”

他们都开始笑。深夜的巴黎,米可来和弗洛朗,莫名其妙笑成两个神经病,笑到隔壁邻居疯狂捶墙。米可来把靠枕放回地板上,拍拍松软。弗洛朗以为他要躺上去,他盘腿坐下,又把靠枕抱回怀里。

弗洛朗觉得他神经病。他又开始笑。米可来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皱起眉毛,他这么做的时候其实看着有点凶凶的,但他刚笑完,深褐睫毛上还沾着泪花,故此毫无威慑力。弗洛朗笑得更大声。米可来拿靠枕丢他。两个成年男人,大半夜在公寓里展开枕头大战,狂笑并毫不体面地尖叫,直到隔壁开始骂人并威胁要报警。

米可来把靠枕丢回地板上拍松软,这次躺下去,枕在上面,空出半边。他拍拍那半边,朝弗洛朗示意,弗洛朗就也躺下去,跟他头对着头,躺成一条直线仰望天花板。

“不知道试镜能不能过。”米可来说,“你肯定可以。凭那首歌你也应该可以。”

弗洛朗听得出他有点犹疑。他向后仰头去看米可来,眼睛拼命往上翻,只看到一个毛茸茸头顶。弗洛朗斩钉截铁:“你也可以。”

“唔唔。”

米可来答得心不在焉。他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一定会接。”

“唔?”

“看情况吧。”米可来说。他弓起背,也向后努力仰头去看弗洛朗,把自己拱成一个七扭八拐的形状,睁大眼睛寻摸词句。“我想做个艺术家。”

这话没头没脑,但米可来声音轻而虔诚,缓慢消融在空气里。他七扭八拐的姿态和奇形怪状的表情倒映在弗洛朗眼睛里。米可来的眼睛在巴黎的深夜里反射着温柔而明亮的光。

操,弗洛朗想。

 

米可来和弗洛朗都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来试镜。米可来实力拒绝搞清。弗洛朗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他们过五关斩六将,艰难坚持过若干次复试,被拎到一起等通知。导演组进门就绷着脸,神色沉重,活似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拉下口罩,沉痛通知他们已经尽力。

这架势就不对,弗洛朗悬起心。导演组越说越沉痛,他和米可来对视一眼,米可来拍拍他肩膀。弗洛朗开始回忆附近哪家酒吧调酒师水平可观。他酒单列到一半,正考虑第二轮去哪续摊,导演组说:“恭喜诸位,你们通过了。”

弗洛朗说:“……啊?”

弗洛朗觉得这个剧组也够神经病。听到角色安排他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他和米可来面面相觑。

米可来说:“呃……”

弗洛朗说:“……那就你来做摇滚莫扎特。”

米可来神色郑重地向他点头。他们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小声笑。未来的同事们一起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俩。

 

角色一改等于之前做的功课废掉一半。他俩交换资料,米可来回家搬东西,预备排练期间继续蹭住。

弗洛朗在家里练琴,看资料,有时候和导演组开会。他从虚空中逐渐建构出‘萨列里’来。他想象萨列里,十八世纪的宫廷乐师长,穿端正华丽的礼服,扣子像斯内普那样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想象萨列里,在意大利北部的小镇长大(那也是米可来的祖国,他短暂地想到),他演奏大键琴和小提琴,在教堂里唱赞美诗。他想象萨列里,在莱尼亚诺他失去父母,在威尼斯他离开兄弟,在维也纳他告别加斯曼。后来他也在那里告别莫扎特。最后什么会留下?

他未及想完这个问题。米可来在外面哐哐敲门,他丢开资料去给他开门。米可来永远记不得带钥匙。他拎回来一整件啤酒,弗洛朗拿微波炉打热速食意面,他们挤在沙发上边吃边喝边看莫扎特传,米可来嘀嘀咕咕,挑剔意面味道不够正宗。他事很多,弗洛朗有点嫌弃,又不是特别嫌弃。他看看屏幕里的萨列里,又看看米可来。电视光源自带柔光效果,米可来叼着半片奶酪,神色无辜地和他对视。

弗洛朗说:“……我好难把你的脸套到萨列里脸上。”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他笑点,米可来又开始笑,差点把番茄酱洒在地毯上。弗洛朗比了个手势,威胁他敢弄脏今晚就睡这儿,米可来在实际危机下终于勉强止住。

“你不能因为演员鼻子大就这么说。”米可来上气不接下气,“画像上也没有那么大。再说现在是你要演。”

弗洛朗问他:“你为什么试萨列里?因为他是意大利人?”

米可来停下来。他想了想。

“因为我理解他。”他说,“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萨列里。”

米可来在光里看着他。他有一双温柔又明亮的眼睛。屏幕里萨列里说:“我宽恕你们。”

弗洛朗听见拼图拼合的声音。他心脏又一次漏跳一拍。萨列里的影像从屏幕的光中浮出来,他用弗洛朗自己的脸朝他点头,面无表情,弗洛朗听见他们的心跳于虚空中相互回响。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

 

导演毫无疑问觉得这是件好事。

“做得好,弗洛。”导演说,“你和米可来状态都不错。我就知道你们有化学反应。”

米可来把一条胳膊压到他肩膀上。

“我们是完美搭档。”他毫不谦虚地笑,声音也明亮。今天他化了妆,眼线盖住半个眼窝。弗洛朗总觉得他有哪里和从前不一样。这感觉很微妙,像你最熟悉的东西逐渐改变,但因为太熟悉而找不出是哪里。

导演拍拍手,打断他思路,把所有人注意力拉过来。

“大家就位,我们再来一遍。”他给伴舞打手势,又挥手叫Estelle和其他人就位,“Yamin,弗洛朗。”他说,“注意动作和走位,上。”

弗洛朗不及思索。他顺导演意愿走上舞台,‘萨列里’就来到他身上,像一件新买的大衣那样洗练合体又不太舒适地将他包裹。他走位,说台词,看米可来和Claire打打闹闹地冲到台前。米可来向Claire索吻,吻Estelle的手背,被Yamin用手杖顶到台边。萨列里转身要走,莫扎特喊他,他说:“请您等等,萨列里!”他说,“您是位音乐家,请您看看这个。”他拿起指挥棒,萨列里翻开乐谱。弗洛朗想起最开始那个晚上,他给米可来唱歌,米可来抱着他的沙发靠枕,眼睛睁得老大。米可来睁大眼睛寻摸词句,他说:“我想做个艺术家。”萨列里如遭雷击,弗洛朗抱着乐谱,音乐响起,音符拥住他们,拉扯着他们起舞。

这是一场排练,他们没有带妆,导演在场外目光如炬,时不时低头写两笔。弗洛朗专心于每一个动作与每一句旋律,他穿着‘萨列里’舞蹈与歌唱,萨列里为他们覆盖上一层柔软的恐慌与沉迷。莫扎特的音符牵引、拥抱并束缚他,弗洛朗在伴舞演员的引导下走位,他转过身,目光一瞬间与米可来交会。米可来——莫扎特——在后方注视他,那里理论上该是个制高点,但这只是一场排练,因此米可来与他平视,他睁大眼睛,目光明亮——过于明亮,过于炽热,过于……沉迷。

弗洛朗与萨列里,他们心脏同时一缩,心跳错乱,相互回响。目光的连接一瞥就已断开,鼓点加紧,催促着他们被拖进更深的漩涡。莫扎特的音符扣住萨列里的咽喉,弗洛朗唱:“Qui fait mal——”他声音发抖,导演转笔的手一顿。这不是个好讯号,但不用它弗洛朗也知道自己失误。他收拾起心思,重新回到歌曲上来。他们喘过一口气,调整声带,再度同声歌唱下一句。他们唱:“Ce bien qui fait mal——”萨列里无法自抑又强自压抑,他抱紧乐谱好像抱紧唯一的生命线,他坠入爱河又想要逃离。弗洛朗紧抓住‘萨列里’,覆盖于自己之外,伴舞带领他回到原位,伴奏收敛,他唱出最后一声,一切静止。

导演站起来。“弗洛朗。”他说。

弗洛朗比出道歉手势:“对不起。”他诚心诚意低头认错,被导演拿笔杆虚空点两下。导演继续点名:“米可来,刚才在想什么?你在指挥,不要有表情,专心你的音乐,莫扎特。”

米可来鼓鼓脸,但还是点头。导演转去指点其他人,弗洛朗看着米可来,他好像还没从莫扎特的状态里脱离开来。他站在灯光底下,过于明亮,表情模糊不清。弗洛朗觉得他很明亮,超出往常地明亮,像一颗被点亮的星星,缓慢坚决又遥远地发出光来。他几乎要退回到‘萨列里’的覆盖之下,又停住,走上去。

他说:“米可来?”

米可来没注意到他靠近。他吓得往后蹦了一下,发现是弗洛朗才顿住,不好意思地做个鬼脸。

“Oui?”米可来回答他,又解释,“走神了。”

弗洛朗笑他:“你走什么神?”

米可来嘻嘻哈哈地打岔。他们瞎扯了几句,被导演赶开,排练,然后接着排练。不在台上的米可来看上去又是他自己了,但弗洛朗总忍不住去看他。他仍觉得米可来和从前不再一样。这是件好事吗?他不知道。他听见萨列里在虚空中拉出一个冷淡又绵长的音符。

 

“我喜欢这一段。”

那天晚上米可来这么对他说。他们溜去酒吧喝了一小杯,其实他们不该这么做,但偶尔放纵一下总令人快活。做不该做的事情总令人快活。驻唱乐队还过得去,弗洛朗盯着他们看,但米可来的声音从不会被淹没。弗洛朗莫名地朝他眨眼睛。

“唔?”

“今天排的这一段。”米可来说。他停下来,一手撑着脸,看看杯子又看看弗洛朗。“从莫扎特的角度来看。”他补充,然后猛地停下来。弗洛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又唔了一声。没人再说话,直到弗洛朗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他耸耸肩,说:“我也喜欢。……但……”

“但?”

弗洛朗犹豫了一下。“……我不清楚。”他说,摇摇头,又耸耸肩,“没什么。”

米可来盯着他看。他的眼睛被灯光映照得深沉又明亮。弗洛朗有种感觉他在寻找什么,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他并不真的知道。米可来放弃地微微垂下肩膀,他眼角的星星在灯光下一闪。

“好吧。”米可来说,听起来几乎有点委屈。他很快再次打起精神。“回去吗,弗洛?”他问。

于是他们在深夜里往回走,巴黎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享受夜生活的人群向每一间酒吧涌来,有人冲他们吹口哨,米可来也冲他们吹口哨。弗洛朗觉得他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还神经病。米可来甩着手臂,一蹦一蹦地在他旁边走,脚步轻快,弗洛朗听到他在小声哼唱Tatoue-moi,他唱‘我学习你的语言与口音’,唱‘把我纹在你的胸口上’;好像两百年前的莫扎特在同样的街道上唱同样的歌。

弗洛朗对自己摇摇头,担心神经病会传染。然后他又摇摇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没病得轻过。

一路上他都在不由自主地微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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