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2)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普希……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万一看了,不要打脸。


我不听,我就是要写他俩合住的时候睡一张床。

(1)


以上都接受的话?










我曾知你甚深

BGM:Adele-Hello


2.

他们一起排练,一起上班和下班,在家里煮饭或者叫外卖。米可来还是永远记不得带钥匙,有时候先走了又返回来,蹲在排练室里眼巴巴等弗洛朗结束。他们用划拳决定谁去吸地毯和丢垃圾。米可来是大众印象中的那种男孩子,回家就扑倒在沙发上拒绝移动,如果真的很累还会直接躺地毯。弗洛朗频繁深呼吸。

米可来爱上化妆之后情况更糟。弗洛朗觉得那些瓶瓶罐罐盘子刷子都是凭空长出来的,莫名其妙霸占了他卧室的半壁江山。米可来急着出门的时候画完了就跑,留下他面对着东一件西一件的东西懵逼。这团混乱和他守序善良的房间画风非常不符,弗洛朗不能呼吸。

弗洛朗说:“Mik,衣服收下啦。”

弗洛朗说:“米可来,你咖啡机没洗。”

弗洛朗说:“勒孔特先生你眼影盘还想不想要。”

勒孔特先生躺在地毯上刷手机,头也不抬,软绵绵地哼唧:“知道了妈妈——”

弗洛朗不为所动:“性别错了。”

米可来从善如流:“好的爸爸。”

弗洛朗叹为观止。他终于放弃,自己去把烘干机里的衣服抱出来,走到米可来身边又站住:“我还是不会去唱列奥波德的。”他宣布。

米可来设法把自己拱成一个七扭八拐的形状,向后仰起头看他,好像比起简单地抬头更偏好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他做了个鬼脸,又朝弗洛朗笑。

“我知道。”他说,声音开心又柔软,“你是摇滚萨列里嘛。特别摇滚。”他补充,朝他眨眼睛。弗洛朗无计可施,想叹气又想笑。他摇头,留米开来志得意满地躺在那里继续瞎唱,去卧室把衣服叠好收起来。他直起身,发现米开来的化妆品还在原地摊着,终于想起自己去客厅是要干嘛。

他喊:“米可来——”米可来同时在浴室冲他喊:“我冲个澡——”时间掐得刚好,弗洛朗哭笑不得,简直怀疑米可来有意为之。浴室里水声响起来,米可来乱七八糟地哼着歌,他想象了一秒钟又摇头,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开。他站起来去给米可来收拾化妆品,整理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做家务总能让他定下心来。他把刷子逐个插回包里,各色盘子由大到小堆叠整齐放进收纳盒里,去厨房打湿抹布擦干净散落粉末的桌面。

一切归拢整齐之后他长出口气,发现水声和歌声已停下来。脚步渐近,米可来推门进来,只穿内裤,脖子上搭条毛巾,身上还冒着热腾腾水汽。时间不早了,他在打哈欠,姿态放松,像个翻出肚皮的猫。他刚搬进来时总要躲在浴室里把自己打理整齐了才肯出来,要么就拿浴巾把自己从胸口到大腿裹得严严实实,颇像个满心警惕的年轻姑娘。现在米可来打着哈欠把毛巾按在脑袋上一顿瞎揉,半点不在乎弗洛朗有没有在看他。

“你替我收了呀。”米可来说,发现了魔术般重新变得整洁干净的桌面,“谢谢。”

他说谢谢的语调绵软而甜美。弗洛朗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米可来扑在床上,伸懒腰,滚来滚去地拿脸颊蹭枕头。弗洛朗说:“桌子和床都不会自己变整齐的,米可来。”

米可来理直气壮:“我也收了呀。”

“以我的标准,”弗洛朗说,“你那叫没收过。”

米可来想了想。他跪坐起来,往弗洛朗的方向蹭几步,摆出认真神情。“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他说得万分真诚,朝弗洛朗张开手臂,一个准备拥抱的动作。弗洛朗感觉到他皮肤尚未散尽的热度,头发里缭绕着水蒸气,他闻到香味,椰油是洗发水,杏仁是沐浴露,米可来负责挑选,他只负责用,因此从不抱怨它们闻起来过甜——但这一刻弗洛朗发觉它们是太甜。

他被夹在桌子、香味和米可来之间,后者步步紧逼,逃开太刻意,且显得落入下风。弗洛朗鬼使神差般抬起一只手。‘萨列里’应他呼唤来到他身上,他们同声说:“莫扎特。留在原来的位置,我们方可相安无事。”

米可来愣一愣,过于明显、猝不及防的动摇神情;弗洛朗趁此机会抓起睡衣落荒而逃。米可来在他背后喊萨列里大师,仿佛在接台词;弗洛朗提高声音回答‘你的萨列里要去洗澡!’他才消停。弗洛朗关上浴室门,背靠门板,听到自己心跳快了几分,如在絮絮低语。水汽没散干净,他抹掉镜子上蒙的雾气,和被水渍扭曲的自己对视。刚才的一幕在他脑中反复回放。他有点想笑(像所有暗恋的人那样),又笑不出。他汗毛直竖,像有人往他后颈上冷不丁地吹一口气,像被虚空中的一双眼睛凝视。

直到快睡着时他才想起,米可来道谢的音调和他念莫扎特台词的语调几无区别。他盯着墙壁,米可来和他背靠背挤一张床,在旁边缩成安安静静的一团。他闭上眼睛睡过去,梦里他听见一个颤音,一个和弦,一个冷淡而悠长,几近不祥的动机,无限地趋于一声叹息。

 

那就是弗洛朗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

他们一如往常地排练,他们走位、唱歌、说台词,他们蹲在一边看其他人这么做。在台上的米可来是莫扎特,他年轻美好天真烂漫,他追寻音乐纵情生活,他焚烧樊笼坚持前行。不在台下的米可来仍是他自己,他在台上和台下同样明亮而眉飞色舞,像一颗被点亮的星星发出光来。有时候他累了,他退回弗洛朗身边,蜷成没精打采的一大团,手臂像尽职尽责的充电线搭在他肩膀或膝盖上。弗洛朗耸动肩膀或晃动膝盖,一个无声的提问,米可来不太累的时候会哼哼唧唧地抱怨起来,累得厉害反而不出声。弗洛朗由他呆在那里,直到他休息好或整理好心情,重新活蹦乱跳地回到人群中去。

但当他在台上——当他穿上‘萨列里’——一切就变得不同。他能感到米可来总在看他。在台上莫扎特看他,在台下米可来看他,视线有掩藏不住的热度,他无法视而不见。他们和Yamin排练那段暗中谋划,米可来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两眼灼灼。萨列里包裹住他,但他甚至颤抖得更厉害,如一件即将被飓风掀开的雨披;弗洛朗费力抓住他,维持‘萨列里’在原位已耗尽他注意力,他没发现Yamin的台词已经结束,甚至大声咳嗽以作提醒。沉默如一个悬空的问号,直到导演清清嗓子,叫:“弗洛朗。”

弗洛朗惊觉境况。“……对不起。”他说,尴尬但诚恳,“我……”

“你走神了。”导演没什么好气。他摇摇头,又原谅他,盖因弗洛朗一贯省心。“休息一下。”他说,放他们暂且脱离角色,“下次可别再这样。”

弗洛朗实际并未听他讲。他第一眼先看米可来,米可来也正注视他,一眨不眨,视线明亮,过于明亮,过于炽热,过于沉迷。萨列里尚未完全退去,他在弗洛朗的皮肤之下暂且栖身,在米可来——莫扎特——的视线下强自压抑。弗洛朗想整理头发和领口以转移注意力,他手微微一抖又放下,他走向米可来。

米可来并不回避他的视线。他迎着弗洛朗的目光朝他笑,笑容天真明亮。弗洛朗想不起在他们开始排练前他是否有这样笑过。米可来说:“没事,弗洛。别紧张。”

弗洛朗说:“我没法不紧张。”话出口他又有些后悔,但太晚,他孤注一掷,若无其事说完这个句子。萨列里浮出他的皮肤,他覆盖住他,包裹住他。萨列里说:“我要怎么在您看着我的时候对您策划阴谋诡计?”

他们极精准地控制住声调,令其完美落在玩笑与认真之间微妙的一线。弗洛朗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擅长这个。他看见米可来的明亮的棕色眼睛,里面深黑瞳孔陡然一缩,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到他几乎确信是自己错觉。而后米可来眨一下眼睛,弗洛朗眼看莫扎特浮出又消失,像水融入水里。现在朝他笑的既是米可来也是莫扎特,他们融为一体,好像本是一体。他朝他们眨眼,嗓音理直气壮又委屈,他说:“啊,大师,原来你当真这样无情?”

他没有用敬语,弗洛朗无限怀疑他有意为之。他对声调的把控犹胜他们,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仿佛疑问又仿佛确认、好似多情又好似无情。弗洛朗不知道他如何能眼也不眨地如此指控——反击——回应——试探——倾诉——且如此熟极而流。‘萨列里’永远不能直面这个,他消隐下去,留弗洛朗独自应对这个过于明亮的笑容。

“莫扎特。”Maeva打断他们。她从米可来身后搭住他肩膀,双手扣在他胸前,一个既是保护也是限制的姿势。她用手肘戳戳他脖颈:“是我们的大师又在欺负你,还是你又在欺负他?”

米可来控制不住地笑出来,他用力摆手以证清白:“说什么呢。再说你也是莫扎特,姐姐。”他抬头朝Maeva眨眼睛,Maeva像大姐姐那样宠溺地拧他脸颊:“我可从不欺负弗洛。”她说。她好像专为打破即将凝滞的气氛而来,她带开话题,和他们闲聊,讨论食物、鸡尾酒和生活小窍门,批评男孩子们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直到导演降临,将弗洛朗召唤走。

进入角色前弗洛朗再次回头看。他看到Maeva绕到米可来面前。她拉过椅子坐下,向米可来倾身。她关切地问了什么,而米可来摇头。弗洛朗知道他在说‘没什么’,他就是知道。米可来低头,他摆弄腕巾,手指拽住那一小片织物。他垂下眼睛,像星星的光芒被遮蔽,弗洛朗只需一瞥就知道他累了,且心情不佳。他看起来柔软、脆弱、动摇、不自信,几乎有些恐惧。他想转回米可来身边,但Yamin在等他。罗森博格在等萨列里。整座维也纳宫廷及其中的阴谋诡计,憎恨、嫉妒、狂热、信仰、爱与牺牲与胜利与失败与注定的命运都在等待他们。他们非得走入其中,他们别无选择。虚空中萨列里发出一声叹息,又好像是一声嗤笑。他借弗洛朗的眼睛向米可来再次投去一瞥,米可来若有所感地抬头时他已经挪开视线。萨列里注视着虚空,他说:“……但不可否认,他的音乐无上崇高。”

 

没人能拒绝米可来。后来弗洛朗想他早该知道,早该将这一点作为常识,写进他自我介绍第一行。没人能不喜欢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现在米可来坐在他对面。他抢了弗洛朗的吉他抱在怀里,弗洛朗退而选择抱枕。米可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弦,把纵情生活弹出奇形怪状的变奏。弗洛朗把下巴压在抱枕里,他软绵绵地说:“你不要紧张。”

米可来反驳:“我没紧张。我不会紧张。”

弗洛朗一本正经地点头。他伸长手臂去拍拍米可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米可来眯起眼睛接受它,像个被顺毛的猫。他在弗洛朗身边显得越发放松且充满安全感,同时仍然明亮,好像发光的星星向他露出它柔软脆弱的内核。弗洛朗享受每一个这样的瞬间,近于沉迷。他揉米可来的头毛,得来一记并不认真的怒视。“发型!”米可来抗议,而弗洛朗耸肩:“反正你睡了也会乱掉。得了。”他说,把声音放得更软一点,“只是一场表演,我们会好的。”

“我知道。”

“你是最好的莫扎特。”弗洛朗说,他停顿,又补充,“摇滚莫扎特。”

米可来开始笑,他说:“摇滚萨列里。”这已经是他们的内部笑话,一个心照不宣的梗。弗洛朗挪到他旁边,和他肩并肩坐着,膝盖之间只隔一本杂志的距离。米可来拿肩膀撞撞他,弗洛朗撞回去。他们百无聊赖地互相顶来顶去,吉他晃荡着敲打他们俩的膝盖。米可来弹纵情生活,他朝弗洛朗笑笑,放开声音,弗洛朗与他合唱。

他们唱过这歌很多遍,表演或不表演,带妆或不带妆,唱得熟极而流。故而弗洛朗知道米可来心不在此。并不是说他不认真,他唱得仍然明亮而虔诚,他唱‘Elle s’offrira’,然而无限地近于一个问题。在歌声里他向虚空发问:尽情燃烧只为一个爱抚,你是否会以身相许?

你会吗?他向虚空发问,同时并非发问。在内心深处他已预知并确信一切将怎样结局。生活别无选择。弗洛朗在乐声中注视米可来,他的歌声慢慢低下去,他停下不唱。米可来转过来。他在光与音乐中注视他,米可来有一双温柔又明亮的眼睛。他们仿佛达成某种理解或共识,又仿佛没有。仿佛这只是他们人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瞬。不值一提。

而后米可来也停下来。他取下吉他,交到弗洛朗手里。他站起身。“……我和Maeva她们有个约。”他说,“出去玩会。你要一起来吗?”他邀请,这邀请里有种不自知的笃定,好像知道弗洛朗会怎么回答。弗洛朗如他所愿摇头。

“玩得开心。”弗洛朗说,“别喝太多。也别抽太多。”他象征性叮嘱,没指望米可来特别遵守。米可来冲他做鬼脸:“知道了爸爸。”他们互相翻翻眼睛,弗洛朗继续拨弄吉他,米可来回房间换衣服出门。弗洛朗冲他背影喊:“带上钥匙!”米可来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鼻音。他关上门,房间里余下弗洛朗与一片寂静。

“他没有。”

萨列里说。他自一片虚空当中浮现出来。弗洛朗凝视虚空。他向后倒在沙发上。言语太多余,他过于疲惫以至不愿思考。萨列里不需要他思考,他自弗洛朗心中诞生,理解他所有未出口的所思所想。

“您想要莫扎特的爱?”

萨列里用他的声线说出一句伪作疑问的陈述。他在虚空中嗤笑出声。

“是米可来。”

弗洛朗纠正他。萨列里发出另一声像自嘲又像嘲讽的嗤笑。

“莫扎特——米可来——您真认为有什么区别?”萨列里问他,“您不如去寻求上帝的爱!去寻求缪斯矢志不渝的爱,去吻命运女神喜怒无常的双唇!有什么区别,先生,既然您打定主意要追求神明的爱!”

弗洛朗打叠起精神回复他。“他不是神。”弗洛朗说,“他也是一介凡人,同你我一样。他也会爱人,像他的莫扎特会爱你那样。”

“像莫扎特会爱我那样。”萨列里重复。他低下头,自失地一笑。“弗洛朗。”他说,“弗洛朗,让我向您解释。莫扎特从未凭自己的选择爱我。他选择阿洛伊西亚做他年少的幻梦,选择康斯坦斯做他尘世的慰藉。安东尼奥·萨列里只是恰逢其会,在这个世界上做他面前世界的化身。他如神明爱这世界,因此他爱我,他别无选择。一颗星星怎么能不发出光来?我不过恰逢其会,做万千被他光芒照耀的凡人的集合与象征。”

弗洛朗唇舌干燥,他努力吞咽下喉头堵塞的硬块。

“那也是爱。”他说,听出自己话语的无力。萨列里并没有笑,他合上眼睛。

“但那不足够。‘萨列里’对‘莫扎特’的欲望永远不知餮足。”他退回虚空,留给弗洛朗意味深长的一瞥。弗洛朗听见他说‘不要成为我’,同时听见他说‘你终究会成为我’。

这不是件好事。弗洛朗迟了太久才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他已经泥足深陷。


TBC

下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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