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4)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普希……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回来了。

多跟猫头鹰说说话,猫头鹰会飞得比较快。

爱大家。


以上都接受的话?

(1) (2) (3)











我曾知你甚深

BGM:Joe Dassin - A Toi


4.

那之后一切如常,或至少弗洛朗认为一切如常。他们表演、对话、歌唱,谢幕时他们弹琴。米可来和他背靠背唱杀人交响曲,他与米可来隔两套衣物与一层萨列里相贴。米可来在歌唱的间隙与他交换眼神,他笑容热烈而眼神明亮,好像完全不介意这歌曾存在于怎样的情景——他当然不介意,萨列里说。他何曾在意凡尘俗世能予他的伤害?它们最终也不过是增添了他的光辉,好像荆冠增添神子的光辉。憎恨对他最终也不过如尘埃里开出的玫瑰,他用音乐吻它们的花瓣与利刺,从不在意被刺伤。那血也是他终末时的光辉。

弗洛朗倾听他在虚空里说话。萨列里同他一样疲倦,他深知为什么。在每一个晚上他日复一日地握住莫扎特的手并目送他离去。他日复一日地爱过、恨过并告别,好像将同一个伤口反复扯开,直到痛感也麻木得清醒。

但这是件好事,弗洛朗想。他与萨列里,他们必须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弗洛朗越来越多地将这重责大任交由萨列里承担。这不明智,他知道他只是想要借此逃避。但逃避无伤大雅,他想,逃避能为他带来平静。他尽可放任自己为‘萨列里’所包裹,将他的沉迷混杂在萨列里的沉迷中,将他的恐慌掩藏在萨列里的恐慌里,将他的爱遮蔽在萨列里的爱之下。藉此他感受到安全和平静,而平静很好,他应当享受这个。

米可来对此一无所觉。台上或台下,他一如既往地朝弗洛朗笑,笑容温存而明亮。弗洛朗知道他在自己身边会放松下来。米可来不曾对他掩饰过这个,他坐在弗洛朗身边时肢体语言亦有轻微变换,像警惕心旺盛的野猫回到充满自己气味的领地里,就软绵绵地把自己抻成一长条,充满安全感的姿态。他偷弗洛朗的蛋糕吃,拿他泡好的蜂蜜茶喝,而弗洛朗任由他这么做,如果他足够诚实,他会承认自己隐秘地沉迷于这样的瞬间。他认得出米可来面对他时那一点细微的不同,就像他认得出米可来面对‘萨列里’时眼里那一点细微的光。

弗洛朗总认得出那一点不同。他花费太多时间注视米可来,对他每一个小动作、眼神或表情的细微变化谙熟于心。米可来对待他与对待别人不同,他从不掩饰这点。弗洛朗能认出这个。他同样认得出米可来对待‘萨列里’与对待他不同,尽管米可来已尽力掩饰。他只需一瞥就能认出。

他无意嫉妒。有时他甚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萨列里’覆盖住他,承担米可来——或莫扎特,随他们愿意怎么称呼——的热烈注视,同时承担他们所需的清醒、理智、嫉妒和疲倦。弗洛朗得以藏身其下,凭一腔单纯热烈的爱意去看米可来,注视他如被点亮的星星发出光来。米可来会在台下揽他的肩膀,他吻他面颊时手指短暂地捧过他蓄起胡须的下颔。当他需要休息、安抚或单纯只是想找哪里待着时他自动寻找到弗洛朗,潜意识里将他身边划作一个安全区。弗洛朗清楚自己对他同样是特别的。这很好,他不必成为萨列里。

 

他们自巴黎起行,随剧组朝地中海方向南下。米可来打包超大堆行李,光是项链戒指手镯就零零碎碎装了一袋,弗洛朗叹为观止:“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些?”米可来摸摸鼻子,心虚地转开眼神。他们合力把这些东西从楼上扛下来再拖进后备箱,两个成年男人累到瘫在车后座上,像跑了三千米的金毛寻回犬那样张开嘴大口喘气。他们只带了一把吉他,米可来怕压到琴盒,钻进车厢时把它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结果就是现下两个人都被它压到动弹不得。

米可来设法挣扎。他扑腾两下,琴盒以一个七扭八拐的角度完美地卡在后座上。弗洛朗扭过头,感觉自己正在目睹柯基奋力蹬腿。他实在想笑,他说:“……算了啦,米可来。休息一下。”

米可来狐疑地盯着他看。“……你在笑吗?”他问,弗洛朗摆正脸色,无辜地摇头。他拿自己最诚恳的眼神回视米可来。米可来不吃他这套,他甩给弗洛朗一记并不认真的怒视,弗洛朗把这当做他可以开始笑的信号。米可来拿手肘捣他。他们被行李和琴盒夹在中间,卡得严严实实,故此米可来连表示抗议都颇费力气。最后他也放弃了,开始和弗洛朗一起笑。

Maeva拉开后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挑起一边眉毛,用质疑眼神打量他们。米可来蹬蹬腿,朝她求救:“我们被琴盒卡住了,姐姐,救我们。”

“……这是怎么做到的?”她问,努力忍着不笑,“天,你们多大?”他们同声抗议,Maeva只是纵容地摇头。她叫工作人员来帮他们卸行李,万能的Maeva把他们拉出困境。那些把他们卡死在原地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摆脱。米可来敏捷地窜出去,弗洛朗被他压麻了腿,爬出车厢的时候绊了一跤,米可来一把托住他。

“小心。”米可来提醒他,这次换他努力忍住不笑。他拿天真纯洁的眼神看弗洛朗。弗洛朗把琴盒丢给他。他动作夸张,米可来用更夸张的动作接住,做个不堪重负的姿势。“这可是我们的琴,弗洛。”他软软地抗议,“对它好点儿。”

弗洛朗说:“我要申请剥夺你对它的监护权。”

“不要啊,亲爱的。”米可来朝他眨巴眼,“别这样,我不想和你离婚。”

Maeva说:“弗洛不会和你离婚的。你得先去和他结婚才能离婚。”

求婚的玩笑已顺着Maeva的话涌到弗洛朗唇边,米可来又眨眨眼睛,先他一步接话。

“那不成。”他说,“我不能和他结婚。弗洛朗会打死我。你不知道,Maeva,他每次收拾房间的时候超凶。”

Maeva看看米可来又看看弗洛朗,她说:“做得好,弗洛。你知道上次我收留他他弄出了怎样一片乱吗?”

米可来抗议:“我才没有——”同时弗洛朗说:“我能想象。”

米可来发出受伤的声音,弗洛朗示意他去看那堆小山一样的行李。米可来故作委屈地不出声了,他们开始把那堆东西搬上推车。Maeva在旁边帮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互相开玩笑,弗洛朗感觉到Maeva注视他。他抬头去看她,她回视他,若有所思地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要说。她的目光里有种奇特的忧郁,卡珊德拉也曾用这种目光注视繁盛的特洛伊城。弗洛朗不愿倾听她的预言,他转过头去,闭目塞听。他值得享受眼下的平静。

 

南部的冬季仍然寒冷。米可来先知先觉,出门前必然把自己裹成球状,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演出后的晚上他们出去喝酒,米可来妆也不卸干净,先换上全副武装,像预备出征的骑士堵在弗洛朗化妆室门口敲门。他敲几下,不打算再等,拉开门,探头进来催他:“弗洛?去喝酒啦。”

弗洛朗说:“我就来。”于是米可来安安静静等两分钟,又开始在他门上制造啄木鸟般的音效。

“我在卸妆啦。”弗洛朗说,“你进来等?”

米可来进来,熟门熟路拖椅子坐下,摘掉手套,趴在靠背上玩手机。十秒后他开始扯围巾,二十秒后他摘掉帽子,三十秒后他拉开领口,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弗洛,快一点,我真的要热死了。”他催促,弗洛朗从镜子里看他把自己裹得像个一摇一摆的小熊或帝企鹅,忍不住想笑。

“把外套脱了。”他建议。

“你知道再穿一遍有多麻烦吗?”

“我不知道。”弗洛朗承认。他卸好了妆,开始换常服:“我真不觉得有这么冷。”

米可来看他的样子好像他背叛了他的所有信任。

“你居然不觉得冷。”他重复一遍,不可思议,“你怎么能不觉得冷——你居然还穿短袖!”他声音提高八度,弗洛朗无辜地看他,套上那件驼色外套。他用目光、表情和肢体动作无声地问米可来:这你也觉得冷?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米可来瞪他,弗洛朗耸肩,说:“我在多伦多住过。”

“我当然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你在多伦多难道也只穿这些?我才不相信。”

米可来把围巾又裹紧些,恨不得缩成一团。他们推推搡搡地往外走,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冰,弗洛朗落脚时轻微迟疑,他没穿雪地鞋,对光滑冰面总有些发自本能的戒惧。米可来在旁边和他说话,他们拿对方打趣,偶尔动手动脚,像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密友。他嘲笑米可来像帝企鹅,米可来作势要撞他,弗洛朗往旁边躲,踩到一块冰面。

他摇摇晃晃,手臂在空中挥舞,差一点就栽下去。米可来吓一跳,他伸手来扶他,抓住他臂弯把他拉过来。弗洛朗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跌撞两步,又踩到一块冰。这次他朝米可来的方向倒过去,米可来试着稳住他,被装备拖累太厉害,自己也在冰面上打滑。他们跌跌撞撞,差点一起倒进路边的草地里,弗洛朗终于稳住自己,他反手握紧米可来,把他拽起来站稳。

他们在深夜的路边面面相觑。这一串混乱丝毫不浪漫,也不暧昧,反而很好笑——就是很好笑。他们大笑起来,米可来在笑声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大口喘息,建议他换一双防滑鞋;弗洛朗则礼尚往来,建议他多做些运动。他们笑得不行,弗洛朗还记得其他人在酒吧里等他们,他勉强喘过来气,想伸手去拉米可来,手指触及他袖口,又短暂地犹豫。

米可来极自然地反手握住他手腕。他未注意到那一点不自然的停顿,还在自顾自笑,深棕睫毛上沾着一点笑出来的泪花。他说:“你要小心——我真担心你因伤缺席,萨列里大师。”

他说这一句口吻太过自然流畅,仿佛别无他意。弗洛朗任他拉着自己往前走。几分钟后他脑中才浮起一点认知,后知后觉,他意识到米可来刚刚叫他什么。米可来继续说:“Dove会杀了我们。他想弄死我很久了,你听过他怎么威胁我。”弗洛朗自动应答他,米可来边说边笑,眼睛映着路灯的光芒,弗洛朗看到他眼角有一点细微的笑纹,他笑容天真明亮。

从前他这样笑过吗?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米开朗琪罗·勒孔特而不是沃尔夫冈·莫扎特的时候,米可来这样笑过吗?弗洛朗想不起来。法国寂静的冬日里米可来的眼睛映着天上的星星,米可来像被点亮的星星一样缓慢地发出光来。弗洛朗听见虚空中流泻出一个冷淡而绵长的弦音,像冰水沿他脊柱缓慢淌下,像被虚空中的一双眼睛凝视。冰冷温度浸入骨髓。他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米可来停住话头,偏过头来看他。他问:“你怎么了,弗洛?你有些抖。你冷吗?”

弗洛朗摇头,又点头。是有些冷,他想,也许是碎霜掉进大衣领口里。米可来得意地朝他挑眉毛,说:“我告诉过你。”他解下围巾递过来,弗洛朗摇头,米可来说:“戴上吧,还要走一段呢。你领口开那么大。”他眼睛里有一种明亮的跃跃欲试,弗洛朗感觉不妙。他后退一步,米可来眼疾手快,把围巾像套索一样圈住他脖子。

“我可以——”自己来,弗洛朗没能说完这句话。米可来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色把他下半张脸用围巾缠起来。他退开一步,拍拍手。“你戴这个也挺好看的。”

弗洛朗在围巾后面模糊地说:“我快被你勒死了。”他把自己从围巾里面解救出来,理顺那条长长的,织着雪白星星的柔软织物,重新把它围好。它还带着米可来的体温。弗洛朗耸起肩膀,低下头,把半张脸埋进去,隔着柔软的绒线呼吸。他闻到上面的香水,甜美的木质和花香调,非常浅淡,像若有若无的影子。米可来不说话,萨列里在他心底静默无语。他们肩并肩地向前走。一切都很平静,星星在他们的头顶发出光来。

弗洛朗希望这是件好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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