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6)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普希……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写萨老师的独白令我快乐,我爱萨老师。

多跟猫头鹰说说话……【下略


以上都接受的话?

(1) (2) (3) (4) (5)












我曾知你甚深

BGM:表哥豆-Broken Wings


6.

夏季的深夜里,电话响过三声,被人接起。米可来在那头对他说话,声音过于轻快。他说:“弗洛,我找到一家酒吧,来喝酒吗?”

他邀请,这邀请里有种不自知的笃定,好像知道弗洛朗会怎么回答。弗洛朗憋住一个小小的哈欠,如他所愿点头:“我就来。”

弗洛朗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凌晨,大多数顾客都已散去,暖黄灯光下米可来独自霸占角落里一个卡座,眼睛倒映在金黄酒液里。他朝弗洛朗很快地笑一下,又低下头,嘴唇抿成一条线。

弗洛朗坐到他身边,和他肩并肩坐着,膝盖之间只隔一本杂志的距离。他把声音放得尽可能温存柔软。他问:“米可来?你想谈谈吗?”

米可来抬起眼睛来看他。他没有画自己标志性的金色眼线,深棕色眼睛掩映在深黑眼影底下,眼角细小的纹路随他神色变动突显出来,有一种不加掩饰的疲倦。他张口欲言,又低下头去,手指缠进腕巾里,将单薄织物拉成紧绷的一线。米可来深而慢地呼吸,他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弗洛朗挪得离他近一点。他抬手去触碰米可来,手指在他手背上方悬空顿一下,挪到他小臂上,轻轻拍一拍。弗洛朗把声音放得再平和三分,像是对满怀警惕的野猫轻声说话。

“没关系。”他说,语调温软无害,“米可来,没事的。你会好的。”他说,“你可是摇滚莫扎特。”

他本意只是为活跃气氛,用他们的内部笑话逗米可来笑笑。话一出口弗洛朗便知晓不对,但已经太晚。米可来深黑瞳孔陡然一缩,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到几近错觉。他摆弄腕巾的手指瞬间收紧,织物将他手指勒出一条深深的白痕。

“我不是莫扎特。”米可来脱口道。

他语气太强烈,任谁在这里也能听出不对。话语出口已不能收回,米可来僵在原地,与同样僵在原地的弗洛朗两相对望。几秒钟后米可来终于慢慢垂下眼睛,一点点放松下肩膀。他朝弗洛朗笑一笑,这个笑容疲倦而安静。

“……我不是莫扎特。”他重复,这次更多地是对他自己说,“我不是。我不能是。”

他停下不说。弗洛朗用指尖轻轻拍他小臂,节奏与他们的心跳相互回响。他忧心忡忡,但直觉知道这时不需他催问。他安静地注视米可来,神情温软无害,单纯存在于他身边。

米可来的呼吸应和他轻拍的节奏。他好像从弗洛朗的注视中逐渐寻回力量,脊背稍微挺直。他握住弗洛朗的手腕,不自觉地收紧手指。

“我不能是莫扎特。”米可来再次重复,“弗洛,我不能是。”

‘萨列里’在虚空中发出不安的叹息,又好像是一声嗤笑。弗洛朗在心底坚决地将他静音。他反手轻轻握住米可来的手掌,希望它能一如往常,做一根尽职尽责的充电线。

“如果你不想,米可来,你就不必是。”弗洛朗柔和地告诉他。“你累了吗?”他问,“你累了的话,我们就走。”他说。他指的并不仅是离开这里。米可来清楚他话中所指,这不是弗洛朗第一次这样对他说。他垂下眼睛,轻微地摇头。

“……我不能放弃。”米可来回答他。他按在弗洛朗手腕上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不会放弃。”他努力地牵起嘴角朝他笑一下。“我不打算把纵情生活留给你和别人唱,萨列里大师。”他说,像是活跃气氛的努力,但半途中就已归于失败。米可来垂下眼睛去,他不再言语。

环绕着他们的空气都静止。弗洛朗安静地看着他。他们也许应该谈谈,他想,他们或许早就应该谈谈。“你想谈谈吗,米可来?”他又问一遍,而米可来终于点一下头。

“……这真的,太过头了。”

长时间沉默后,米可来终于这样告诉他。他垂下眼睛,暖黄灯光里他听起来和看起来都过于疲惫,好像濒死的星星昏暗了它的光辉。

“太过头了,弗洛。”米可来轻声说,“我爱这个角色,我爱这部剧,但我进得太深了。我不该进这么深——我不该是莫扎特。这就好像在消耗自己。每一次演出我都在重复经历那些事情——我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我爱过的人。母亲、父亲、南奈尔、阿洛伊西亚、康斯坦斯、萨列里——”他停住,飞快地咬一下嘴唇,端起面前的酒杯,好像试图借此掩盖他一瞬间的失言。

弗洛朗如他所愿当做未曾听见。萨列里静默无语。他用指腹安抚地一下下轻抚米可来握着他的那只手。他说:“我们会重逢。”

“我们会重逢。”米可来重复他的引用。他朝弗洛朗笑一笑,笑容仍然疲倦,但不再那么沉暗,好像被这句熟悉的歌词安慰到了一点。“但这真难。……这真难啊。”他声音低下去,比起对弗洛朗说话更像自言自语。“一次又一次。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在遭受背叛与羞辱之后,向各位致敬。……我不会放弃,不会屈服……但是要怎么坚持下去?这太令人疲倦了。凡是我爱过的,最终都失去了。这是目的所在吗?”他问,弗洛朗看到他眼里有水光安静地一闪,“这是生活的目的所在吗?生活的苦难压不倒我,我的音乐是为了欢乐……该从哪里获得欢乐?”他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指,它们紧握着,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凡是我爱过的,我都失去了……这就是目的所在吗?爱就是为了失去吗?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只有虚空吗?”

这一刻是谁在对他说话?即使是弗洛朗也分辨不清。但他在发抖,即使他已尽力控制,那颤抖仍然无法掩饰。他几乎显得单薄,如同在暴风雨中被摧折的苇草。濒死的星星的光芒暗淡下去。弗洛朗看到他的痛苦,他无法视而不见。他愿做他能做的一切去安慰与支撑他,哪怕能提供的仅是最微小的慰藉。萨列里浮出他的身体,如第二层皮肤将他包裹,萨列里低柔的声音缠绕在他的语调之上。他们倾身向前拥抱他,手臂在他背后收紧成一个保护与安抚的姿势。

“不是这样的。”他们同声对他说,虚空中他们的声音与心跳相互回响。弗洛朗将语调放得尽可能温存诚挚,他说:“米可来,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失去你爱的。”

(“不是这样的。”萨列里在虚空中说,声音荡开一片回响,“莫扎特,不是这样的。尘世永不会将你摧折。”)

米可来——或莫扎特,随他们愿意怎么称呼——退开一点。他的手指仍然紧抓着弗洛朗的手臂,好像那是他能抓住的唯一支点。他朝他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会有什么留下吗?”他问,“最后会有什么留下吗?”

弗洛朗看着他的眼睛。他说:“米可来,我还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

(“最后留下的唯有音乐。”萨列里说。他清楚这一点如同弗洛朗清楚这一点。“在音乐中你将拥有世界。”)

米可来直视他,好像在确认什么。他深棕睫毛上挂着一点未及蒸发的泪花。几秒钟后他的肩膀松懈下来,他长长地叹息,好像野猫回到它的领地,就安下心来,将自己抻成软绵绵的一长条。他把面孔埋进弗洛朗肩窝里。

“……谢谢。”他轻声说,“弗洛朗……萨列里。”

 

在那之后他们都没有再谈起这件事。他们不提及他们是否达成任何理解或共识,好像那只不过是他们人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瞬。不值一提。他们继续日复一日随剧组辗转各地,表演、舞蹈、歌唱。台上或台下,米可来在逐渐温暖明亮起来的夏日里朝他笑,他的笑容也温暖明亮。他的状态似乎日渐转好。在不需要演出的休息日里他们离开酒店,在灿烂的夏日里寻找地方打发时间。米可来越来越多地迎上他的视线,米可来有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像被点亮的星星发出光来。弗洛朗不自知地向他微笑。

然而与此同时米可来越来越频繁地自动寻找到弗洛朗,像潜意识里将他身边划为安全区。如果弗洛朗足够诚实——如果他敢于承认——他会说他在纵容米可来这么做。他的确如此。米可来寻求他,需要他,他无法对此视而不见。弗洛朗花费时间注视他,对他每一个小动作、眼神或表情的细微变化谙熟于心。他辨认得出米可来何时陷入那些困扰着他的情绪或记忆中,并在那些时候自动去到他身边,为他提供支持。

米可来握他的手,搂他的肩膀,吻他的面颊;或单纯只是靠在他身边,像个翻出肚皮,充满安全感的猫,只靠这一点接触就足够锚定自身。从前他也常这么做,但这段时间越发频繁。有时他贴得太近,那些时候他的眼睛过于明亮和炽热,他透过弗洛朗注视虚空中的另一个人。弗洛朗任由他这么做。他别无选择。莫扎特与米可来融为一体,像水融入水里。弗洛朗不愿拒绝他,萨列里不能拒绝他。他召唤萨列里,萨列里就浮出水面,如第二层皮肤包裹在弗洛朗的皮肤之外,如烟云缭绕在‘弗洛朗’之上。莫扎特慢慢叹出一口深而长的气息,他贴住萨列里,睫毛就垂下来,好像放下心来,得以确知自己并非独身一人,手握虚空。

这令弗洛朗安心,同样令他疲惫不堪。很多个独处的深夜里他注视镜面中自己的面孔,十八世纪的宫廷乐长自虚空中借他的眼睛回视他。他们彼此对视,长久沉默,唯有心跳相互回响。

萨列里对他说话,他的声音是大提琴低柔绕梁的一个弦音。“不要犯傻,弗洛朗。”萨列里说。弗洛朗听见一个颤音,一个和弦,一个冷淡而悠长,几近不祥的动机,无限地趋于一声叹息。“不要犯傻。不要这样做。你知道这一切会怎样结局。”

“不要犯傻。”弗洛朗重复。他们相对沉默半晌,弗洛朗终于摇头。“我做不到。”他说,“太晚了。萨列里。已经太晚了。你与我都知道。”

更长的沉默。弗洛朗向前倾身,用额头抵住镜面。言语太多余,他过于疲惫以至不愿思考。萨列里不需要他思考,他自弗洛朗心中诞生,理解他所有未出口的所思所想。萨列里知晓这一切如同弗洛朗知晓这一切。他发出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的嗤笑。

“太晚了。”他重复,“是的,太晚了。从一开始就已经太晚了。谁能拒绝莫扎特呢?——谁能拒绝一颗星星,慷慨地将它的光辉洒向尘世?他甚至不向凡人索要报偿,他光照凡尘就仅是为了发出光来,他挥洒欢乐就仅是为了给予欢乐!”

萨列里垂下头去。他试着笑一下,这个笑容由自失到自嘲,渐渐漫上痛苦的弧度,最终奠定为一种切齿的悲愤。

“……一介凡人,有幸沐浴了这慷慨的神恩。然而星星高悬在苍穹之上,任由人如飞蛾扑火,愚蠢地追逐他的光辉。在他的光辉之中唯有屈膝。人尽可或爱或恨,于星星又有何异?难道凡尘俗世竟能摧折星辰的光辉?在他的音乐之中我唯有屈膝。在他面前我唯有屈膝。我所有的一切——我能做的一切——于他又有何益?星星高悬苍穹。我不过是妄图触碰星辰的一介凡人。”萨列里的声音颤抖。他闭上眼睛,昂起头,紧咬的唇齿间终于流出一声战栗痛切的哽咽。“……我憎恨星星。……我憎恨自己。”

“因为你爱他。”弗洛朗轻声回答。弗洛朗知晓这一切如同萨列里知晓这一切。他从未如此彻底地与萨列里共鸣,虚空中他们的心跳相互回响,他彻底懂得。

“谁能不爱莫扎特呢?”萨列里反问他,“你也同样爱他。你也同样想要他的爱。——你已得到了他的爱。”

“是你得到了他的爱。”弗洛朗回答。他垂下眉眼。他无需对萨列里掩饰什么,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而萨列里明白他话中所指。他摇摇头,像自嘲又像嘲讽。

“你在嫉妒。”他说,“不,弗洛朗,你不需要嫉妒。没有区别。你终将成为我。就像米可来终将成为莫扎特。”

弗洛朗打断他。他朝萨列里笑一笑,这笑容里有一种温存平静的义无反顾。

“他不必。”弗洛朗说。“只要他不想,他就不必。就像只要他需要我成为你,我就会成为你。”他抬起手,指尖按在镜面上。他朝镜中的自己微笑,听到虚空中萨列里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

“这毫无指望。”萨列里说。

“是的,这毫无指望。”弗洛朗同意他。(他想起最开始那个晚上,他给米可来唱歌,米可来抱着他的沙发靠枕,眼睛睁得老大。米可来睁大眼睛寻摸词句,他说:“我想做个艺术家。”)他合起眼睛,疲倦却明朗地笑一笑。他的面孔沐浴在灯光底下,有种献祭般安定坦然的光辉。

“那不要紧。”弗洛朗说,“我也只不过是爱着星辰,妄图触碰他的一介凡人。”


TBC

下篇点我


亲友曰:不如就停在这里,感觉还像个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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