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西幻paro

黄喻黄（夜索夜？），偏互攻，黄喻为主。注意攻受避雷。

OOC，OOC，OOC

能接受请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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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推（zi）荐（yong）BGM：维瓦尔第《四季》· 夏，第一乐章

四

冰雨骤然出鞘，琉璃蓝光携着寒彻剑风急斩而来，恶魔敏锐地抓住了那个击魂术带来的短暂僵直时间，一剑削下大片粗壮虬枝，反手揽住索克萨尔向后飞跃，退至相对安全的距离才放开手：“好了你安心在这儿呆着，一分钟内削不掉它我就不叫夜雨声烦，这玩意儿胆子真是大得够可以啊连我都敢招惹，它不要命我又何必给它留条命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语速飚得飞快，身上杀气和属于恶魔的压迫感半点没有收敛，明显已经相当恼火。索克萨尔被这股气势冲得一窒，却仍然紧皱着眉挺直脊背。

“夜雨声烦。”他喊对方全名，声音认真到近乎冰冷，“我不需要你这样‘保护’我。”

夜雨声烦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挺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耽搁的这一会儿足够那只树妖醒过来，气势汹汹地又挥舞着枝条藤蔓冲他们劈头砸下。索克萨尔没再多说，唤出法杖吟唱起古老法术，夜雨声烦嚷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直冲而上，灵巧地在密集如网的攻击中纵越腾挪，出剑必然削下数根枝条，辅以索克萨尔配合默契预判精准的法术，毫发无损地一路接近树妖掩藏在迷雾，枝叶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后的本体。

金发的恶魔忽然停住脚步。

——有什么不对。

索克萨尔提前吟唱的一记六星光牢正好在此时落下，身躯巨大的树妖不甘地拼命挣扎着挥动枝条，扫倒大片枯木，扬起落叶和淤泥，却怎么也无法从光柱中挣脱开来。金发的恶魔握紧手中光剑，试探性地缓缓靠近，隔着一点距离俯身轻嗅。

“——深渊。”

夜雨声烦轻声嘶嘶道，没注意自己不知何时又换用了恶魔语：“它身上有深渊的味道——这不对，怎么回事？它不属于深渊，但是这个味道！”他猛然回头，迎上索克萨尔微微不解的神情，愣一愣换回人类通用语，“这东西绝对不属于深渊，它在深渊根本活不到一天，但是这绝对绝对绝对是深渊的味道我不会闻错，你知道的吧这是怎么回事？深渊什么时候和物质界有联系到连只树妖都能带着这个味儿到处乱窜了，这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你肯定知道的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索克萨尔摇头：“我不清楚具体原因。再往那里走一段，”他做了个手势指示位置，“有道裂缝，似乎和深渊相连。居住在这一带附近的生物看起来都相对更能抵挡深渊气息的侵袭，只是日久天长，或多或少地带上了一些。对你来说会是维持现形的补充吧？”

“……会吧？”夜雨声烦也不太确定，“真奇怪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裂缝？听起来还真方便，这些玩意儿生命力也真强，有深渊气息在附近都能长得这么茁壮啧啧啧啧啧……光说也不能确定，先过去看看再说好了。”

术士微微一颔首，夜雨声烦屈膝蹬地，猛然跃起，在索克萨尔举杖撤去六星光牢的瞬间一剑洞穿了还在拼命挣扎的巨大树妖。它粗糙坚韧，足以抵挡精钢切割的树皮在缠绕着缕缕黑雾的冰雨剑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像是被热餐刀切开的黄油。金发的恶魔眼疾手快地在它颓然倾塌之前将手臂探入那道巨大伤口，五指变形成尖锐利爪，从中挖出一枚黑色的细巧珠子。

“……哦，哦，哇哦。”恶魔连着发出好几个无意义的拟声词，像是感叹又像是享受地闭上眼睛，慢慢收拢五指握住它，“这个味道……深渊。真是棒极了。”

索克萨尔静静站在一旁，长袍的宽大袖口掩住了他的双手，面容也半隐在斗篷的兜帽下。他定睛凝望着这颇有点诡异的一幕——夜雨声烦身体的轮廓正随着那颗珠子逐渐化为雾气融入他的身体而奇特地模糊起来，法杖和剑锋的微光共同投在他身上，映出他脚下时而膨胀时而缩小，扭曲成各种恐怖形状的阴影。金发的恶魔自己并没有注意这些，也没有注意不知何时探出发间的黑色尖角。他合着双眼，呼吸深长而缓慢，放松地向后仰头暴露线条流畅的颈部，懒洋洋地摊开手臂，从半张的唇间吐出稍带颤抖喉音的愉快叹息。

“这真是棒极了。”完全吸收了它的恶魔伸展开身体，用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评价，简直像个刚吃饱了肚子摊在阳光下打滚的大猫，“它至少把这东西提炼了一百多年……可真是大丰收，这一颗就够补充我一个月的现形了，收获颇丰啊——你可真是找到了相当了不得的地方，靠这里我说不定还真可以长久驻留在物质界……”

夜雨声烦转转眼睛，湛蓝双瞳里有光芒一闪而过，颇像是在打着什么麻烦的小算盘。索克萨尔略微蹙着眉，半垂着浓密眼睫不知想着什么，听到这话才抬起眼摇摇头：“恐怕可能性不大，这只树妖是这附近最长寿的生物了。相对更能抵御深渊气息也只是相对……”

他停住话，又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走吧？’，重新将双手拢入法袍袖中，挺直脊背，跨过那只树妖倒伏的尸体，行云流水地向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夜雨声烦看着他的背影，颇感有趣似的耸了耸肩，用一种近乎瞬间移动的速度跟了上去。

索克萨尔的猜测——或者说结论，毕竟他曾经来过这里——完全正确，夜雨声烦想。随着他们越发深入森林的核心地带，周围的生命迹象几乎是在以直线速度飞快消失，而现在他们身处的这片区域则已完全被死亡的绝对寂静笼罩。枯萎的树木僵硬如石，叶片凋零腐烂，鸟语虫声早已绝迹。

这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因为深渊的气息太过浓厚，不加以防护的生物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生存——可以被毁灭却不能死亡的恶魔，当然，不属于生物的范畴——索克萨尔不得不每前进一段就停下来，加固和补充自己的防御屏障。

但对夜雨声烦来说，这样的环境只让他感到超乎寻常地舒适和如鱼得水。这里的气息甚至还比不上深渊百分之一浓厚，无法为他提供补充，但也比其他地方更能缓解物质界对恶魔的排斥力。这种愉快的舒适感甚至足以让他相对安静下来，以免打扰到正在全心维持屏障而无法分心答话的术士。

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视线中现出一座古老的石质祭坛为止。索克萨尔吐了口气，选了个视野良好的空旷地站定脚步，从长袍的袖中取出一只雕刻着繁复阵图的瓶子。这一串动作他做得很慢，虽然流畅但仍然很慢，像是之前的长途跋涉耗费了他过多的体力。汗水从术士的额角流下，沿他的面庞划过淡色的嘴唇，汇聚在下颔，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但索克萨尔只是握紧那只瓶子，整理好斗篷领口，就坚决地向祭坛的方向走去。

“那里的深渊气息太重了，对人类可不太好。”夜雨声烦提醒，“知道你还算强啦，但是本质上还是人类啊没法在这种地方还不受影响的，其实只是收集这些东西的话你在这里等着也完全可以，喂喂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在听吗？非要自己过去吗？”

“我有两件事需要自己确认。”索克萨尔回答。他的声音轻柔得有些过分，就像是在躲避什么而不用真声发音一样。夜雨声烦在心里耸耸肩，知道那是因为维持抵御深渊气息的防御屏障为术士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四处看了看，凭着感觉信步走向深渊气息最为浓厚的区域——那座祭坛。

那是座古老的祭坛，非常古老，远远早于夜雨声烦诞生的时间；连接着深渊的裂缝就在祭台的上空有生命似的一张一合。被血冲刷得滑腻光亮的漆黑台面上雕饰着粗犷而夸张的装饰花纹，扭曲的恶魔头像，还有无数原始而强大的符文和封印——夜雨声烦眯起眼睛，认出了那些每个恶魔在诞生之初就本能地‘知道’的徽记——七十二柱魔神的封印。同样镌刻其上的还有一个法阵，与召唤阵微妙地相似，又在关键之处差异甚大。

天啊，祭献法阵。夜雨声烦愉快地想：那是多少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那段界门常开，无论是深渊还是天界都和物质界相连，可以自由来去，收取牺牲，狩猎祭品的日子？当然即使年轻如他也知道双方的争斗差点毁掉这个界面也关闭了界门，而竭泽而渔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但那不妨碍他感到遗憾。没有恶魔不为此感到遗憾。

他大概能猜出发生过什么了。界门关闭之后，仍然留在物质界的恶魔崇拜者回到这座祭坛，重新举行了祭献仪式，却无法再次叩开通往深渊的大门——祭献仪式的力量只足够打开一个极小的口子，甚至不够一只小恶魔从里面爬出来的，只有气息从中一涌而出。也许那些召唤者逃跑了，也许没有，总之没有人再合上这道门扉。深渊的气息就这样在不知多少年中持续而缓慢地流溢到物质界中，逐渐将这片区域转化为类似于深渊的，死寂而黑暗的存在。

夜雨声烦的第一个想法是，这简直棒极了。即使与真正的深渊相比，这里的气息在数量上仍旧远远远远不足，但同样纯正，纯粹，是足以让他维持现形的良好补品，他得设法尽量多带一些离开这里。

他的第二个想法是，他还不是大恶魔，真是太不幸了。显然，深渊太大，迄今为止还没有别的恶魔发现这道通往物质界的裂缝，但不代表以后它也不会被发现。而他现在的力量既不足以打开它到让自己自由来去，也不足以彻底封锁住它，好不让别的恶魔发现。

啊，对了，或许索克萨尔做得到。能够打开界门召唤恶魔的术士很有可能同样可以扩展或锁闭一道裂缝……说服他打开它或许过于困难了，显然他并不信任深渊，但说服他锁住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夜雨声烦抱起手臂：而作为恶魔，他有的是时间……只要留下一点小小的标记，足够指引自己在深渊内侧找到它，再重新撕开。

他转向索克萨尔。

TBC

下篇点我

新地图【黑暗森林】开启【并不。

卡文了……与其说卡文不如说角色自己停止了行动。

总感觉喻队在隔着word朝我（充满杀意地）微笑，救命。

……

谢谢观看，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