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11)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普希……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参展前预热,这篇文还活着!

本宣+印调走这里


以上都接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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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知你甚深

BGM:Arrete-Florent


夏日流泻而去。白昼逐渐缩短而夜晚延长,暖热的夏风一天天失去温度,花朵也在渐次而来的秋雨里萎谢了。弗洛朗每周采购的时候从超市买一小束花,他们在最后一次带妆彩排上花费一整天,完全忘记将第三束花替换下去。

重新回到摇滚莫扎特的舞台上让弗洛朗在暗地里长舒一口气。他对此几乎比米可来更期待。由音乐、舞蹈和表演共同构筑的梦境朝他发出召唤,要求他投身其中。生活又一次声色绚烂起来,褪色的黑白默片化为真实。

每一个日落后的夜晚中他化身为萨列里,于音乐中一遍遍重演两百年前的生活。这并不是个轻松的工作。他一次次遇见莫扎特并与他告别。他一次次坠入爱河又切齿憎恨,他一次次全然折服又亲手毁灭。他一次次走入维也纳的宫廷,在其中阴谋诡计,憎恨、嫉妒、狂热、信仰、爱与牺牲与胜利与失败与注定的命运都在等待他。他非得走入其中,他别无选择。

谢幕结束后他需要越来越长的休息时间,好从‘萨列里’中挣脱出来——好找回‘弗洛朗’作为他平静温存,完美无缺的外衣。但这是件好事。‘萨列里’榨取干净他全部的情感与精力,他回到后台时已然精疲力竭,在短暂的一小时中经历过的全部狂喜、憎恨、绝望、愤怒、悲痛、宽恕与救赎令他无力思考,他的大脑因过载的情绪而陷入近乎无知无觉的空白,被与世界分隔开来;源自‘弗洛朗’的情绪也被一并屏蔽在这片空白之外。他因此得以短暂地享受平静。

米可来不在这种时候惊扰他。他在自己的化妆室里卸掉妆面,换回常服,和其他人说说笑笑。然后他溜进弗洛朗的化妆室。弗洛朗从不锁门,好像专为等他来。米可来不敲门,他安静地拧开把手,脚步也像大猫一样落地无声。他在弗洛朗桌边找个角落窝下来,将手肘压在他膝盖上,做一根尽职尽责的充电线。他等到弗洛朗低下头来看他,就对弗洛朗笑,眼睛弯起来。他的笑容天真明亮。

然后他们回家,他们一同走过巴黎的深夜。巴黎安静的夜晚里他们的脚步声相互回响。有时候米可来情绪良好,他连蹦带跳,和弗洛朗说他新的想法或灵感,或只是分享一些忽然来访的回忆。有些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凉下去的秋风吹拂他们的头发,路灯把影子长长地拉在身后。

演出令他们的生活作息混乱,简直昼夜颠倒。(才不是这么回事,Maeva说。男孩子们。你们该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弗洛朗几乎能看到她这么说时的表情。卡珊德拉也曾如此注视过繁盛的特洛伊城。他学米可来那样朝她无辜地笑。)弗洛朗时常凌晨饿醒,他安静地爬起来用微波炉热速食意面,两分钟后米可来也揉着眼睛出来。米可来困到神志不清,他凑到弗洛朗身边闻一下,耸动鼻尖嗅嗅空气,眉毛困惑地皱在一起。然后他全凭本能拖着脚步走到桌边坐好,脑袋一点一点。

两盘分量太多,弗洛朗拿两副刀叉,和米可来分享同一盘宵夜。食欲驱赶走睡意,米可来吃到一半终于清醒。他们头碰头,肩并肩,安静而高效地解决掉食物。然后米可来去洗碗,一边小声哼歌。大部分时候他唱他们都知道的歌。有些时候米可来随便瞎唱,或将曲子变调,调子没一会拐去天外。或者他哼一小段即兴创作的旋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唱下去,就像跳针的唱片那样反复循环。

弗洛朗在旁边看他唱。这种时候他就帮米可来接下去。他在手边的平面上随意敲打出节奏。接着换米可来继续唱,或修改他刚刚唱的旋律。他们能用这一点时间唱出半首新歌。大部分这样的即兴创作被毫不吝惜地抛弃,米可来不使用他自己不满意的东西。不够摇滚,他说,还不够好。但有些很不错,有些给了我很棒的灵感。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弗洛朗只是看着他。他迟疑很久,久到米可来充分意识到他有话要讲。米可来问:“怎么?”弗洛朗只是摇头。米可来不催问,但他盯着弗洛朗看。他像明亮的星星毫不吝惜地发出光来。弗洛朗在他的注视下短而浅地吸一口气,他说:“……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写一首歌。”

米可来睁大眼睛。

“这是个好主意!”米可来说,他声音也明亮起来,“我喜欢这个主意。”他抬眼朝弗洛朗笑,他问,“你想吗?”

这话问得几近多余,但弗洛朗轻微退缩一下。他在米可来发觉之前立刻压制住自己的动作。每一条肌肉都在他的控制下因过于紧绷而稳定。他说:“当然,米可来。当然。”

于是米可来朝他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灯光下他雪白牙尖一闪。他像个叼住了猎物不愿松口的大猫。弗洛朗将手背在身后,他的指甲几乎陷入自己的皮肤。他不作声,只是朝米可来低下头去。他的姿态和神情都冷淡而自持。

 

巴黎以更大的热情欢迎他们。观众在入场前和结束后在出口等待他们,叫他们的名字,向他们微笑。大部分时候他们会停下脚步回应这热情,也有一些时候他们太过疲惫,于是迅速离开或悄悄溜掉。逃进后台之后米可来咬着嘴唇笑,他明知故问,他说:“我简直觉得有点抱歉。”

弗洛朗看他一眼。他叹一口气。“你是需要休息。他们会明白的。”他们爱你。弗洛朗留下这半句未曾出口。

米可来只是侧一下头。他不做评价,未置可否。他弯起眼睛朝弗洛朗笑,他眼角有细小的笑纹。这明亮的笑容里有些许不言自明的别样意味,或至少弗洛朗觉得如此。他眨一下眼睛,金色的星星在他眼下遽然闪烁。

弗洛朗垂下眼睛。他不清楚米可来想要说什么。他并不真的清楚,他只是避开视线接触,不去直视米可来。这应对几乎出自某种求生的直觉。米可来看他几秒。他不做解释,米可来也不问。在内心深处米可来似乎已预知答案。他凑近过来,将下巴压在弗洛朗肩膀上,毛茸茸的金发蹭过弗洛朗脸颊。他用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弗洛朗过长的发梢,用手指缠住发尾,卷两圈又放开。

“你的指甲油掉了。”米可来对他说。他拨弄弗洛朗的手指,指腹在他半剥落的黑色甲油上抚摸片刻。他自动从弗洛朗化妆台上摸到指甲油,拧开,动作不甚熟练地在瓶口边缘抿一下刷子。弗洛朗由他握起自己的右手。

米可来专心一意地给他涂指甲油。他用拇指轻轻压住弗洛朗的指关节,让它们微微弯曲起来,柔顺地搭在他自己的手掌侧面。刷子落下来时力道轻柔,它拖开一道黑色的印记,然后提起,留下一点几不可查的凉意。米可来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动作,好像在完成什么近于神圣的艺术品。他凑近一点,吹一下涂好的指甲。他说:“别动。不要蹭花了。”

这句提醒纯属多余。被他握住手的一刻起弗洛朗就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屏到最轻。他简短地点一下头,只为显示自己听到了米可来说话。米可来抬起眼睛朝他笑一下,灯光下他眼角有细小的笑纹,那些纹路也像玫瑰花瓣的脉络那样柔顺而生机勃勃地舒展开来。然后他又低下头去,他神色专注,深褐睫毛在光里轻轻颤动,好像被镀上一层金色。弗洛朗不言不动,他用视线描摹米可来睫毛、唇线与脖颈的轮廓。

门外有人敲几下,Maeva转开把手,探进半张脸来。她的卷发已经挽起来,妆面也上好,米可来抬头迎上她略微疑惑的视线,就弯起眼睛来,绵软甜美地喊她南奈尔。Maeva并不立刻应答,她看他们片刻,她的神色里有一种奇异的洞察。然后她才回应,她说:“米可来,弗洛,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这就去。”米可来告诉她,“不要着急。很快的。”他把最后一笔描完,端详几秒,以确定自己的成果完美无缺。然后他把刷子插回指甲油瓶里,凑上前去,象征性吻吻Maeva的面颊,嘴唇未触到她皮肤就停下,而后朝她眨眨眼,一溜烟蹿出门去。

米可来动作有点毛躁,像急不可耐的年轻男孩子。他没把指甲油盖好,站起身来时险些带倒它。弗洛朗指甲油未干透,他没法动手扶它,怕不慎毁坏米可来精雕细琢的努力。Maeva赶上一步,她接住它,拧紧盖子,放回原位。她用那双洞察又关切的眼睛注视他。

Maeva问:“弗洛。你还好吗?”

弗洛朗摇头。他低下头去,装作注视自己的指甲。Maeva仍注视他,弗洛朗知道她不会轻易就放弃。弗洛朗再次摇头,他慢慢地对她说:“没什么。”

Maeva显然并不相信。她靠近一点,又停住脚步,注意到弗洛朗不自觉地朝反方向仰过身子。她叹一口气。她忧心忡忡,那神色像小女孩盯着她没精打采的古牧犬。她把声音放得柔和:“这样不是好事,弗洛。你们也许该谈谈。”

弗洛朗骤然抬起眼睛来注视她。他的视线里有一种强自压抑、同时存在的冷淡和狂热。几秒钟后他垂下睫毛,又回到通常的那个‘弗洛朗’。他说:“……谢谢您。但是没有什么好谈的。……这件事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然后时间过去。白昼渐短而黑夜渐长,冬日再一次笼罩住巴黎。米可来生日的前一天他们连唱了两场,弗洛朗在睡着之前勉强打起精神,压着十二点的第一秒对他说生日快乐。米可来显然累到忘却日期,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抿起嘴唇笑一下,那样子几乎有点害羞。而后他凑上来,半梦半醒地吻一下弗洛朗的脸颊,手掌揽在他脖颈上。他们就那样睡过去。

第二天他们醒过来,随便塞一点早餐——早午餐,确切来讲——把自己填饱,然后飞奔到剧场。Maeva带来没有奶油的生日蛋糕,他们给米可来先切一块,并祝他生日快乐。接着演出开始,他们进入另一场人生,化身为另一个人,再次经历一场真实的幻梦。纵情生活结束后大幕落下,灯光熄灭又亮起,他们出来谢幕,唱Debout les fous,米可来朝人群鞠躬,他望着观众席,眼神有一点空茫,如同快要睡去,又像是仍未醒来。

弗洛朗朝台下做一个手势。观众如他所愿安静下来,他拨一下吉他,弹出一段所有人都熟悉的旋律。台下安静一瞬,而后生日歌的歌声响起来,由弱渐强。米可来站在Estelle和Melissa之间,她们的裙摆如大朵华丽的云霞簇拥住他。米可来短暂地将手掌按在心口上。他心潮澎湃时总无意识地这么做,像试图以此压抑住快要涌出胸膛的情感。他笑一笑,双手插在腰间,这个笑容过分明亮,好像在无限宠爱里长大的小王子,对世界赠予他的爱意有种理直气壮的恃宠生骄。好像这一刻他不再怀疑自己是否被人所爱。

音乐转调,弗洛朗向前走。按照惯例他唱杀人交响曲。歌声中他向米可来投去视线。每当谢幕时唱这首歌都令他有种过于奇异的解脱感,如同公然对罪行供认不讳。——如同公然对爱意和憎恨都供认不讳。米可来并不看他,他注视台下,间或丢出几个飞吻,但更多的时候他神色肃穆。他朝人群点头,那样子过分庄重。音乐中他心无杂念,他全然献身。在这音乐中此刻唯有欢乐与爱意回响。

于是弗洛朗向后退。他退入阴影里,将灯光留给米可来。他们共享的那段慢板中米可来短暂地迟疑一瞬,像从音乐与梦境中被惊醒。他回头寻找弗洛朗,弗洛朗只是朝他深深低头。那动作是示意,又无限近于一次致礼。旋律转瞬即逝,米可来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他转过身,接着唱下去。他的金发好像发出光来。他歌唱时神色严肃,有种献祭一般纯粹热烈又不管不顾的锋利。在音乐中他放声歌唱,他以歌声向虚空发问。在他心底深处他已预知答案。

弗洛朗拨动琴弦,在阴影里他为米可来和声,爱意在他的胸腔里、在他的心底与歌声之中回荡。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思考,他单纯任由他的心意引导他放声歌唱,期盼这音乐中的另一个人会倾听并理解。然而甚至弗洛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意图何在。他只是注视米可来。他从阴影中注视米可来,如同孩童注视一颗星星,又像愚人注视他求而不得的幻影。音乐声中他的目光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热情,被阴影完美掩盖。

(星辰高悬苍穹,任由凡人徒劳地追逐他的光辉。他也不过是一介想要触碰星辰的凡人。)

星星多么美丽啊,他想。谁能不去注视星辰——谁能不想要触碰星辰?他无法不去注视米可来。音乐里他弹拨琴弦,他为米可来和声,他们的声音融合得好,一个柔软地托起另一个,旋律直上苍穹。在阴影里弗洛朗注视他,米可来被舞台的灯光镀上一层过于不真实的光晕,好像灯光也要拥抱和亲吻他。好像天堂之光垂落在他身上。米可来灼然明亮,他像被点亮的星星坚决地发出光来。他本人就是舞台上最显眼的光源。

谁能不去爱一颗星星——谁能不爱米可来?太晚了,太晚了。爱是飞蛾扑火,爱是奋不顾身,爱是听到他的呼召便跟随,哪怕知道这道路艰难险阻。爱将把你钉上十字架,爱将刈剪、撼动、捆扎、臼打、碾磨并揉捏你,使你褪去旧有的外壳,使你敞开、清白并顺服,使你在他神圣的火焰中自愿献身。爱是不可自拔。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阴影里弗洛朗长久地注视米可来,他心底里涌起近乎纯真的柔软怜惜和近乎绝望的狂热沉迷。他们爱你,你该知道。在这音乐里爱意永恒回响。他们爱你,如每一个人爱慕星星。如我爱慕星星。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

而米可来转来拥抱他,他向弗洛朗笑,他的笑容也温柔明亮。弗洛朗只是拥住他。他短暂地将面孔埋进米可来的肩窝里。

(星星多么美丽。……多么令人憎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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