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全职高手】【黄喻黄】The Book of Lemegeton(六)

啊 我的 存稿 不满 两万字 了 

啊 我要 不能 呼吸 了

啊 我记不得 自己 本来 想要 说什么 了

【。


西幻paro

黄喻黄(夜索夜?),偏互攻,黄喻为主。注意攻受避雷。

OOC,OOC,OOC

能接受请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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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推(zi)荐(yong)BGM:巴赫《勃兰登堡协奏曲第一号》,第二乐章




夜雨声烦在深夜里睁开眼,远超人类的视力让他轻易地在一片黑暗里找到了目标——索克萨尔尚在沉睡,呼吸清浅而悠长,脸颊旁柔软的黑色鬓发蹭得微微蓬乱。

他不出声地盯着索克萨尔看了一会,想着这一刻这个人类看起来颇像是个幼猫、幼鹿,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的幼崽:美好,温顺,乖巧;毫无威慑力,可以轻松拧断脆弱的颈椎。——他也确实做得到。

那甚至不会花费他太大力气,夜雨声烦想。只需要一只手,一按一拧,结束。人类对恶魔来说就是这么不堪一击,不比睡在狮子身边的羊羔更安全。他抬起手,在索克萨尔的喉间悬空比划了一下,慢慢下按,直到停在跳动的大动脉上。

但索克萨尔像是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仍然睡得极沉,长而浓密的一羽眼睫垂下来,在面颊上投下片小小的阴影,神色安然得显出一点天真意味,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

是因为太过疲劳,还是对自己的防御法术和那个誓言抱有充分的信任?反正肯定不是信任他。有智慧的存在都知道不能信任恶魔。夜雨声烦放任自己短暂地好奇了一瞬间,转而把注意力投至了更重要的地方。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营地。

 

无论是黑夜,崎岖不平的林间小道,抑或出没的怪物对恶魔来说都称不上阻碍。无需再顾及力量消耗,夜雨声烦将速度提到最快,如同一抹擦过树梢的淡淡残影。

他谨慎地在距离裂缝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深渊气息仍然在从中流泻出来,逐渐充盈着空气。周围死寂无声,细小裂缝里气旋缓慢旋转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异常才显得太过异常。夜雨声烦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在深渊内部接触过裂缝,但之前那种强烈的熟悉感绝对不会是错觉。

他慢慢接近那道裂缝,气旋仍然在按照既定的速度缓缓转动,之前那道一闪而逝的蓝光却没有再次出现。夜雨声烦疑惑地绕着它打了几个转,又放开自己的气息试探了一下,除了直接探入裂缝内部的魔力被乱流绞碎之外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夜雨声烦疑惑地回忆了一下白天的场景,“不会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可能,绝对有什么在,绝对……”他声音逐渐小下去,全神贯注地沉浸到思索之中,“当时肯定有什么在裂缝里……但是现在没有,没有的话……”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他的脑海,夜雨声烦猛地睁大眼睛,当即调动魔力流转全身,发现没有多出什么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之后才松了口气,转而又皱着眉思考起来。

至少在他觉得头晕之前,‘那个’肯定都还在这里。现在它不在这里,也不在他自己身上……会是被索克萨尔带走了吗?……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夜雨声烦不能确定,除非亲自检查过。

所有没有得到解答的疑问又重新缠绕上夜雨声烦的心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索克萨尔为什么坚持要亲自进入这片地区?索克萨尔从哪里得到他的真名和徽记?为什么召唤他出来又坚持不许愿?那些微妙的行为言语背后存在什么原因或动机?……仍然得不出答案。拼图也许多出了一块,但仍然不够。

夜雨声烦想得头疼,决定暂时搁下这个问题,先解决这次前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他闭上眼,指尖魔力聚集,慢慢凝聚成一个图案——剑与六芒星,古老文字簇拥而成的双翼,他作为恶魔身份标志的徽记——落进裂缝之中。

徽记闪过轻柔的蓝光,在气旋里逐渐熄灭,夜雨声烦却猛然看向祭坛——滑腻光亮的漆黑石面上,其他无数的徽记之间,另一个相同的图案亮起了幽幽的冰蓝光芒。

——他的徽记。

 

这不可能,他的徽记为什么会在这座祭坛上?只有与祭献法阵发生过双向联系的恶魔才会在这里留下徽记,但无论是祭坛的建立还是界门的封闭都要远远早于他诞生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物质界,而恶魔的徽记只有自己才能驱使……说不通,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或许……不,一定,索克萨尔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掌握的徽记很可能来自这座祭坛。但索克萨尔又是从哪里获知本该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真名的?

情况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夜雨声烦轻轻叹了口气,却微妙地感觉并不着急。就好像有有某个隐约的声音在对他说:没有问题。尽管看起来很奇怪……很不合理,但是没问题。……没有危险。

 

他回到宿营地时朝阳已经升起,浅淡金色晨曦驱散了林间徘徊的晨雾,落在河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夜雨声烦没有刻意避开术士设立的警戒法术,走近时正好看见索克萨尔从河中站起身来,鸦黑长发湿漉漉地散落满背。

“你回来了?”索克萨尔随口问道,头都不回,语气里问候意味远多于询问,好像夜雨声烦趁夜消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似的。夜雨声烦应了一声,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随便折了根草叶咬在嘴里就在河边坐了下来。

索克萨尔也没有任何要问下去的意思,继续捧了水自头顶至肩颈再到胸口沿路浇淋,又把浓密长发拢至胸前,侧着头手法温柔地将它们绞干,露出修长脖颈和背部大片新纸般苍白肌肤,动作优雅仔细几近缓慢,完全忽视背后恶魔投来的饶有兴味的注视目光。

这种奇特的,类似于角斗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空气中的张力随之缓慢酝酿发酵,凝结成近乎肉眼可见的微妙紧绷氛围。

 

“那是什么?”夜雨声烦忽然问,蓝眼睛微微一闪,像是疑惑又像是若有所思,“你背上那些。疤吗?”

索克萨尔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不是。”他说,“只是个符文纹身。”

恶魔像是忽然对它们产生了兴趣,站起身走入水中,停在索克萨尔背后,俯身端详那些图案。未经上色的纹身看起来更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伤疤,比肤色更苍白一层的线条盘旋交叉,汇聚成难以辨认的奇特图案。

夜雨声烦伸出手,按上索克萨尔脊背的瞬间明显感到对方一震,却并未停手,反而在指尖燃起一小朵深黑火焰,顺着线条走向一路轻轻描画下去,将它们染成同样的颜色。

“是法阵吧?”他一边这么折腾着,一边还在问,手指从索克萨尔颈椎沿路下滑到将近水面的位置,又转而点在对方后心,“从这里到——这里,中心点是在……这里?”

他靠得有些太近,说话时呼吸喷吐,落在索克萨尔背上,一路微微麻痒地吹拂下去,恍惚带点硫磺味道;一手搭在对方腰间,有意无意扣住他胯骨,掌心温度火热地熨烫着肌肤。

这个姿势亲密得过分,在这样的场景里更是带出些几近暧昧的氛围来——天朗气清,撒丁夏日温暖的晨风拂过河面,阳光透过交织树荫的缝隙细碎地落下来,投在术士水藻般丰厚鸦黑长发上,衬得他苍白背脊更像是张未着一字的素色新纸,正随着恶魔指尖火焰移动被慢慢绘上繁复图纹。潺潺流水和声声鸟鸣,丛林湿润的泥土与晨雾气息,如同一场深沉柔和的动人梦境——但索克萨尔只恍惚了一刻。

他几乎随即便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深黑火焰沿着纹身线条流过全身,刻意压抑过仍然滚烫的温度带来无休止的刺痛,激得他微微发起抖来——或许不仅因为那种灼热的痛感——接触到他的不仅是指尖或火焰,来自恶魔的魔力也随之瞬间侵入身体,震荡开来,和索克萨尔自己的力量相互冲突。

他在找什么。索克萨尔瞬间明白了这点。

“那只是个誓言符文。标示我对撒丁地立下的守护誓言。”索克萨尔轻轻说,转过身,后退了一步,和夜雨声烦拉开些距离,直视着对方,浅灰色双瞳冷下来,“没有别的什么。”

他生气了,夜雨声烦想,不知为什么同样有点恼火:而且根本不准备掩饰。他当然可以理解为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正想说些什么,索克萨尔却忽然叹了口气,做了个温和的‘停止’手势。

“我可以理解。”他说,语气里有一丝无法压制的疲惫,“但是你可以先问问我。……如果想知道什么的话,可以直接问我。无论什么。”

 

夜雨声烦没有立刻回答。他也退开了一步,双手环胸,打量着索克萨尔——保持距离的防御性姿势,索克萨尔想——却出乎意料地猝然拔剑向前。两三步的距离甚至不需要特别的招式,转眼间冰雨寒气氤氲的剑锋就抵上了索克萨尔喉间。

“你不怕我,”夜雨声烦几乎是轻快地下了定论,“从刚刚召唤到现在。就算我随时都能杀了你也一样——为什么?”

他看见索克萨尔眼里掠过一抹未及掩饰的复杂神色,明显对这个问题毫无预料。

“……你不会。”在一段长长的沉默后,术士最终只是这么回答,若有若无地在某处加重了强调口吻,“我信任你。”

真话,但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夜雨声烦隐蔽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没有及时压抑住的情绪波动和河水一起掠过他的指尖。猝不及防的惊讶,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微一刺;轻柔地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期待——啊,被压制住了,变成平静而理智的水流——失望掩藏在下面,像是苦涩的漩涡,和不易察觉的悲伤一起拉扯着向下。做个恶魔总是有些有趣的天赋小技能,他想:而且这次的波动太过明显,即使他不去刻意感知也会轻易发现的。

 

“你是从那个祭坛得到我的徽记的吧?”点头,肯定的平静,没有异常,“你来过这儿——你发现什么了?”

“……什么?”索克萨尔问,神色迷惑,“……裂缝扩大了,如果你问的是这个。”

纯粹的困惑——难以察觉的一点微妙的失望。他推测这里有什么可能和自己有关,但是不确定,顺道查证的可能性更大。基本可以确定‘那个’的消失和他没有关系。

 

“我和那座祭坛有什么关系?”夜雨声烦问,本来没指望得到答案,索克萨尔却几乎是立刻回答:“你接受过它的祭献。”

不假思索,平静,平静之下底色般的隐约悲伤,没有异常的情绪。但是……

“不可能。”夜雨声烦断然道,“自从界门关闭,祭献法阵就无法再联通深渊,没有恶魔能够接受祭献。”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眯起眼,“或者……你是祭司?”

“不是。”索克萨尔笑笑,带一点‘你怎么会这么想?’的微妙无奈,“但是没有别的原因了,徽记会出现只可能是双向联系。”

没有异常。

 

夜雨声烦挫败地磨了磨牙,发现自己猜测的几个关键问题都没有引发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只好转向最后一点:“好吧,那么,你到底为什么召唤我?”

“有一个愿望。”索克萨尔回答。这次出乎意料地爽快啊,夜雨声烦想,然后听到对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不过,还没有想好。”

 

“说谎。”夜雨声烦打断道。他确实没感觉到谎言常常引起的诸如羞愧,紧张或忐忑一类的情绪,但某种直觉催促着他这样断言。他皱起眉盯着对方,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你在说谎。”

索克萨尔摇摇头,却并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走近他,在快要并肩的时候停下,轻声喊他:“……夜雨。”又停了停,道,“从刚才开始你就在生气了。”

“生气?”夜雨声烦莫名地重复了一遍,挑起眉,“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所有的做法都是当时情况下最合理的,适当,正常,有利,而且显然也得到了……

但是索克萨尔没给他把后面的理由说出来的机会,只是笑着又摇了摇头,垂下眼越过他走向河岸,轻柔,但是十分确定地道:“说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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