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枝上猫头鹰

很穷,希望大家用爱发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个好猫头鹰,无害,一般不叨人。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持有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和特级间歇性神经错乱证书。

杂食,可逆,刷屏,偶尔拆和贵乱。
洁癖谨慎关注。

【摇滚莫扎特】【米flo/莫萨无差】我曾知你甚深(17)

梗为胡扯情节服务,一切都发生在平行世界里。

如有OOC,都怪普希……算了不甩锅了,都怪我。

真的特别OOC,我都不知道我写的是谁,不要看。


以上都接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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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上班,也没有考完,但是猫头鹰在树洞里憋不住了打算出来飞一圈。


走过路过爱发电投喂猫头鹰粮



我曾知你甚深







17

Crazy in Love - Sofia Karlberg

米可来回去巴黎。

这没什么好说,他总得回去巴黎。互联网和现代科技让一切方便太多,他自意大利起飞,循谷歌地图找到新家门牌统共不过四个小时,熟门熟路得好像巴黎土生土长的男孩子们。然后他跳上沙发,连接互联网,给所有人发消息。Maeva最先回复他,然后是弗洛朗和Melissa,还有剧组的其他人。Solal说:“欢迎回来,米可来,这几天晚上乖一点,我们很快有节目要录。”Diane问:“新家还好吗?有没有清单?你打算开派对吗?”

他从消息列表顶端开始一条一条回复,下意识略过弗洛朗,告诉Maeva他一切都好,状态十分稳定。他回复其他人,直到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终于告一段落。然后他犹豫一下,终于点开弗洛朗的消息。他回复:“以前从来没觉得行李有这么多过。乱到无法想象,你看到会发疯的。收拾好之前简直不可能邀请任何人过来了。”

弗洛朗很快回复他:你可以直接说你懒得开派对了。消息后附带一个颜文字,米可来几乎能看到屏幕那一端弗洛朗朝他笑,笑容里有促狭的打趣意味。

只是没有‘那么’整齐而已,我会收拾的!

以我的标准,你那就叫没有收拾。弗洛朗很快追加第二条消息:不过只要你好好待它我就原谅你。

它?

米可来发出去的下一秒就想起来,弗洛朗的信息随后而至:难以置信,米可来。你可保证过会善待我们的琴。我要申请剥夺你的监护权。

米可来拍了琴柜和只有床垫的空床发过去。它比我睡得都好。米可来写道,你不能那么对我。

弗洛朗给他发来一串省略号。他说:我认为你该把床先铺起来。去收拾吧,米可来,我们回头见。

他们很快在节目现场又见面,米可来背着那把吉他,Maeva先迎上来拥抱他,她像他真正的姐姐那样上下打量他,眉眼里含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忧心,直到确信他完好无虞才完全舒展开来。她说:“你气色好多了。你怎么样,米可来?”

“一切都好。”米可来向她保证,“晚上想去一起喝一杯吗?”

她犹豫极短暂的一瞬间,然后点头。于是米可来又拥抱她一下,朝她眨眼睛。我很好,他再次保证,完好无缺,活蹦乱跳。他动作夸张地鞠一个躬,为她拉开门,逗得她笑起来。他们向外走,迎面撞上弗洛朗,半长黑发垂下来,发梢过长,在耳畔颈侧微微打卷。

他们都愣一下,而后弗洛朗朝他笑,笑容几乎带些傻气,蜂蜜色眼睛明亮生光。弗洛朗说:“你回来了,米可来。”他语调里有种熟稔柔软的喜悦。于是米可来自动凑过去拥抱他,大声吻他的面颊。他这么做熟极而流又自然而然,简直不需要思考。弗洛朗朝他弯一点腰,随他怎么做。他温顺得像个超大号的抱抱熊。他等到米可来退开才直起身,仔细打量他,肉眼可见地松下一口气。

“你瞧?我说过我一切都好。”米可来告诉他,“不用担心。”

弗洛朗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我不担心了。”他说。他拍拍琴盒:“你好,亲爱的。米可来对你好了吗?”

“你不相信我!”米可来拿戏剧化腔调指控他,而弗洛朗带笑叹一口气:“我当然相信你。但我总可以担心。”他语调太平静柔和,反而仿佛别无所指,“很高兴看到你们都好。”

“我……”米可来说,他难得结巴一下,“我很好。我会好的。”他说,“我很好。我可是摇滚莫扎特。”

弗洛朗低下眼睛笑一下。“那很好。”他说。

他们上节目,玩一些小游戏,回答一些问题,相互打趣和取笑,假装在背后吐槽导演和制作人。然后他们唱歌。最后音乐总会留下。弗洛朗拨动琴弦,米可来应和着他手下流泻的旋律而放声歌唱。他们放声歌唱,他们同声歌唱,爱意再度盘旋而上,这爱温暖、柔和又甜美,像正好的日色或微风,长久温存地留连徘徊,在他的心底与歌声之中回荡。

米可来什么也没有思考,他单纯任由他的心意引导他放声歌唱,期盼这音乐中的另一个人会倾听并理解。他心底深处他自己的声音低声说话。爱就单纯只是爱,像音乐就单纯只是音乐。他追寻它们又回应它们,如云雀鸣唱着飞向晨曦。在其中再多的思考也不过只是自扰,唯有在爱中我将获得欢乐。来吧,他想,来吧,来吧,和我一起唱吧。

他转头去看弗洛朗。音乐中弗洛朗也在注视他,他拨出一串破碎又连贯的音符,弗洛朗为他和声,蜂蜜色眼睛平静温存。这眼神过于熟悉以至陌生,好像他曾无数次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好像那只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在这张面孔下,这具躯壳里注视或被注视。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轻微恍惚,就好像人们在梦里有时会感到的那种恍惚。就好像这生活才是虚假,才是梦境,才是真实与真实之间一段短暂的过渡。

一切仿佛混乱又缠结。他仿佛经历过这一切,又好像没有。好像一切记忆都只是另一个人用他的眼睛观看,他远隔着水波,现实也不过是飞鸟落羽隔水一点,掠过他睫毛末端的涟漪残影。他清醒着。他清醒吗?或者现实才是另一个梦境?音乐渐弱渐止,歌声慢慢低下去。他停下不唱。然后摇荡的光影中垂下一个声音,弗洛朗的声音,平稳柔和,略带担忧。弗洛朗喊他:“米可来。”于是幻梦也化为真实,虚空也化为平地。他醒来,他继续说下去,应答主持人抛出的问题,开一两个小玩笑。他注视镜头,感觉到弗洛朗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有种近乎实质的热度。这热度与重量将他羁留于原地。他无声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节目下来弗洛朗截住他。他进来化妆室,米可来抬起眼睛,从镜子里看他。他们在镜面中长久对视,最终弗洛朗垂下肩膀,很无奈一般叹气。“米可来。”他说,语调位于不赞同和担忧之间。“你真的还好吗?”他问,神色里有些近乎天真的温存,别无他意,“你看起来不太对。”

米可来想说‘我很好’,又在弗洛朗的目光下止住。弗洛朗看他就好像他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个年轻人。熟悉的恍惚感升起又被他强行按下,他发出一点不太满意的声音,颇不要脸地以三十多岁的高龄恶意卖萌,知道弗洛朗一向拿这套没什么办法。弗洛朗从镜子里瞪他,最后还是叹一口气。他走近过来,将手肘支在他椅背上,低下头看他。

“好吧,米可来。”他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你会好的。我知道你会好的。”他说,语调温存柔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随时都能来找我。不管有什么事……或者你想谈些什么。”镜面的倒影里米可来看见他极轻微地摇摇头,垂下眼睛,短促地笑了一下,“随时都可以,好吗?我很担心你。”

他听起来几乎疲倦。米可来试着转头去看他,发现这动作过分挑战人类生理极限,又在镜子中对上他视线。“我会好的。”米可来说,完全出自本能地想要安抚他,“我只是有些……恍惚。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自己是谁,又或你是谁。他留下这句不说。他会习惯的。他会好的。他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得……调节一下。”

弗洛朗并不立刻回答他。他沉默一会儿,终于又叹一口气。他倾身向前,把体重压在米可来肩膀上,下巴搁上他头顶。米可来象征性咕哝几声,并不真的在抱怨。他一点点放松下来,向后靠进椅背里。弗洛朗随他动作调整姿势,下巴在他头顶蹭动几下。弗洛朗的呼吸与脉搏节奏稳定如缓慢的鼓点,沿皮肤传来,与他的心跳相互呼应。

“米可来。”弗洛朗叫他,他问,“基辅……你还打算去吗?”弗洛朗从镜子里看他,他有一双深沉柔和的蜂蜜色眼睛。米可来不自觉地去追寻他的视线,他点头,回答时完全未经思考:“当然。”他说,他看到弗洛朗欲言又止,敏锐地补充,“这不会有影响的。我会好的。”他说,“弗洛,我真的想去。”

他的尾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孩子气的热切。(潮汐冰凉柔缓,渐次翻涌而上。音乐呼唤他:来吧,来吧,和我一起唱吧。那是谁的声音?)弗洛朗退让一般垂下视线。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好吧,米可来。”他声音里带上一点笑意,他说,“好吧,我会保密。”

米可来皱起眉头去看他。弗洛朗看起来一如往常,平和柔软,无害得简直有点傻气,像个大号的抱抱熊。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试着握住弗洛朗的手腕,轻轻拍他的手背,节奏与他们的心跳相互回响。他看进弗洛朗眼睛里。(不要难过。不要害怕。你在害怕吗?我希望你不要难过。)他试着露出自己最明亮的笑容来。他说:“我想再看你的萨列里嘛。”

“你知道这次是音乐会对吧?”

“都一样。”他断然回答,“再说我也不想把纵情生活留给你和别人唱。”

弗洛朗摇摇头。他俯下身来,从他身后拥抱他。他说:“米可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讲,一个答案、或一个问题;最后也只欲言又止。他说:“好吧,米可来。祝你好运。”

 

他们去乌克兰和俄罗斯,他们走过陌生的国家和城市,跟随音乐走位、表演和歌唱。陌生的一切都因为音乐而显得过于熟稔以至亲切。他再次踏入梦境——莫扎特与萨列里,这是一切的开始。米可来从不否认这一点。如果他足够诚实——如果他敢于承认——他会说他甚至想念这一切。在他内心深处他隐约明白这是特殊的,由于他们曾投入和经历的一切而不可复制,无法取代;尽管理智催促他逃离,内心深处他已然屈膝。

他唱纹我,唱叛逆分子和睡玫瑰,他放声歌唱,莫扎特的音乐牵引、拥抱并束缚他。表演不是仅限于舞台的技巧,因为舞台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舞台,在其中你展示并奉献出全部的自己,任由艺术将你钉上十字架。他将刈剪、撼动、捆扎、臼打、碾磨你如谷粒,使你褪去旧有的外壳,使你敞开、清白并顺服,使你在他神圣的火焰中自愿献身。音乐中他仰天歌唱,虚空里莫扎特的玫瑰放开双手,花瓣萎谢,燃尽了最后一丝灵魂的云雀坠落下去。(爱没有其他所求,在其中你将心甘情愿地流血。)

而后灯光熄灭,大幕落下。舞台背后弗洛朗迎向他,他们击掌,碰拳并拥抱。弗洛朗说:“Bravo。”他把下巴搁在弗洛朗肩窝里,弗洛朗说,“棒极了,米可来。你可是摇滚莫扎特。”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特的稳定。他们的心跳相互回响。他直觉弗洛朗有哪里和从前不一样,这感觉很微妙,像你最熟悉的东西逐渐改变,但因为太熟悉而找不出是哪里。他感觉不对,又说不出来。

弗洛朗放开他,他们去喝水、补妆,抓紧时间吃一两块巧克力补充体力,确认自己的服装。他全程跟紧弗洛朗,不假思索,大半出于本能。一切熟悉又陌生,好像身处梦境,梦到的却是再熟悉不过的现实。他清醒吗?或现实才是另一个梦境?有哪里不对,他直觉困惑,他皱起眉毛去看弗洛朗,内心深处有声音一闪而过。这是他寻求的答案吗?或只是另一个问题?他并不清楚。他甚至并不真的明白自己要问什么。弗洛朗回视他,神情柔和但坚决。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没事的,米可来。你会好的。”

他们上台,弗洛朗唱美好的痛苦,然后唱杀人交响曲。米可来站在阴影里,阴影里他默数每一首歌,它们流水一般的弦乐与鼓点稳定或急促的节拍。他长久地注视弗洛朗,他头发剪回最开始的长度,一缕碎发从额前垂下来,随他仰头、挣扎和绷紧脊背的动作抖动摇晃。他看起来熟悉得几乎陌生。米可来注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挥动手臂、几近痛苦地指向天空。他俯身下去,仿佛已无法承担罪恶感的重量,眉毛逐渐紧皱,一只手握拳,眼角的纹路和太阳穴旁细小的血管纵横交错。

他看起来太过痛苦。米可来缓慢地意识到。那是明显的、外露的、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挣扎,每一个神情和动作,每一条细小的肌肉都意在服务于此。那是外放的痛苦,正因其毫不节制而显出过分的节制。痛苦不再驱使他,正如‘萨列里’不再驾驭他。那是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中的痛苦,是完全在他掌握之下的萨列里。他正注视着的是弗洛朗的萨列里——他正注视着的是弗洛朗。

乐团轰鸣的鼓点声中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他简直觉得有点委屈。这不对,他想,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是音乐会而不是音乐剧,形式的不同要求他们用不同的方式表演,他清楚所有这些原因,但一阵轻微的恐慌已紧接着浮上他心头。鼓点激烈急促,虚空中流淌下冷淡悠长,几近不祥的弦乐,无限地趋于一声叹息。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已经失去了,且不再回来。他的直觉远早于理智向他发出警告。(然而或许已经太晚,一切早已覆水难收。他内心深处有声音一闪而过。他已不再去倾听。)

他上场,他迎向弗洛朗,他们共同合唱纵情生活。舞台上灯光雪亮,钢琴声渐次而起,音乐与光中弗洛朗朝他微笑。他穿演出的西装而非那套十八世纪的礼服,脊背笔直,雪亮的光里弗洛朗有一双蜂蜜颜色,明亮又柔和的眼睛。他仿佛既是弗洛朗又是萨列里,同时又不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舞台光效和演出妆面下他陌生得简直熟悉,他拿那双眼睛长久地注视米可来,神色里带一点近乎天真,别无忧虑的笑意。来吧,他无声地要求:来吧,来吧,和我一起唱吧。在这音乐中还有什么值得你担忧?

于是米可来回应他。(谁又能拒绝这呼唤?)他直视弗洛朗,音乐中他开口歌唱,这音乐中别无他物,唯有纯粹明亮的欢乐与爱意回响。台下屏幕的光点是黑夜中星辰的海洋。音乐渐弱渐止,弗洛朗揽住他肩膀,他们朝人群招手,人们用欢呼与尖叫回应他们。弗洛朗朝他咧嘴大笑,他笑得简直有些傻气,像个无忧无虑的抱抱熊。米可来看着他笑,他慢慢放松肩膀。

他们接受采访,所有人都在座位上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他和弗洛朗坐得近,从肩膀到膝盖的一线都紧密地相贴。他们谈论音乐、电影和人生,同事们认真回答问题,他和弗洛朗低声玩笑,Maeva用手肘轻轻捣他们,一半是提醒一半是恶作剧。Solal对着镜头讲起表演,他说:“我们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表演得更好。”(因为你知道舞台就是生活,你得随时做好准备。你心知肚明。)而弗洛朗摇一下头又点一下头,他说:“是的,越到后来我也越难以和角色分隔开来。”他们谈起贝尔西和萨列里,弗洛朗对那个问题露出一点笑容,他摇摇头,他说:“我喜欢这个角色。”他说,“我喜欢,但是……但是不,我希望不要在萨列里身上找到我自己的影子。”

米可来揽住他的肩膀,弗洛朗在他的手臂里放松下来。他们天马行空地聊更多的话题,在采访进行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说小话,摆弄Diane的手机,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子那样搞一些无聊的恶作剧。他们谈起贝尔西,米可来听见弗洛朗呼吸节奏紊乱一瞬。然后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他回答问题,弗洛朗转向他,弗洛朗蜂蜜颜色的眼睛柔和又温存。他说:“说说吧,米可来。你应该多笑笑呀。”

(我唯愿你不再……)

于是他说下去,他们谈起摇滚莫扎特,谈起它如何改变了每一个人的生活。弗洛朗在他身边轻轻发笑,他说:“我终于可以把一生都献给音乐了。”他声音轻而虔诚,缓慢消融在空气里。米可来几乎想要去握住他的手,他抬起手指又放下,他看向镜头,继续谈论摇滚莫扎特。米可来笑一笑,说:“莫扎特不仅是剧组的冒险,也是我生命中的冒险。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一次体验。我希望它能继续下去。”

但那也许都已经过去了。弗洛朗不是萨列里,他遣散萨列里就不再召回。但那也没什么。他想:莫扎特与萨列里,那是一切的开始,但从来不必是一切的结局。这样也很好,他想,最终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从不谈起那件事。他们不提及他们是否达成任何理解或共识,好像那只不过是他们人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瞬。不值一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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